虽然张军可以硬取,但必竟名不正言不顺,还会引起皇帝陛下的强烈不满,有这个机会肯定是要抓住的,得罪李西平和得罪皇帝相比,自然知道怎么选择。
再说李西平也不见得就强烈的想怎么样,都是时势导致的结果罢了。
张军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大半年,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关键是会影响全盘计划。
李西平虽然是勇将,能征擅战,对大唐忠心耿耿,但年纪有点大,快六十的人了。脑中信息提示他还有九年可活,卒于泾州。
张军绝对不可能等上九年时间。九年啊,说不好听的,燧发枪和火炮都应该能装备部队了。
很多东西只是时代的问题,并不存在什么技术层面的问题。像发电,像锻造,这会儿根本不存在问题,随时可以实现。
以大唐这会儿的工艺水平,张军甚至有信心指导工匠搞出坦克来,只看是不是需要。
事实上机械制造和汽柴油都不是问题,甚至精密度都不是问题,无非也就是产量问题。大规模量产比较难。
现代化工业并不是提升了精密度与工艺问题,而是实现了量产。只是提高了生产效率。
别拿高精度说事儿,造几辆坦克弄几台火车头这种事儿还谈不上高精密,哪怕就是巨舰大炮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再说积累之后自然会发展到那一步。
张军现在算是立住了脚,下一步就是巩固治下民生环境,然后去获取更多的资源。
民生府治可以慢慢来,小火熬煮,手心里的东西又跑不掉,所以眼下占地盘争资源就是头等大事。
……
瞬息间各种念头在脑海里浮现拼凑取舍,思路清晰起来。
“仓曹。”
“郎君。”
“仓禀之事,可有心腹之人交割?”
“郎君吩咐就是。”李应右回答的很从容,看来手下可用之人不少。
“如此,着人交卸了吧,即日起五哥暂且捡校长史之职……但仍须兼理后勤诸事,必保万无一失。”
“诺。”
“本府将息不过两三月后,即开连番战事,一应物料辎重还要由五哥斟酌。”
“定不负命。”
“方略诸事,于六月间可见分晓,到时候有些事情也应该差不多了,府内一应差职都会重新厘定支派,即时可去捡校二字。”
“应右感激。谢郎君。”
“我方始的想法是先拿了秦州,但方才听五哥所言,发觉秦州并不是这般急迫。五哥可知我因何事犹豫?”
李应右看了看张军,捻了捻胡须思付了一下,试探着问:“郎君所想,可是长安?”
张军侧头看了李应右几秒,点了点头:“正是。五哥懂我。圣上被乱军围攻数月,仓惶奔赴梁州,国都流失,逆贼窃位而居伪立国号,此为国恨。
我等想要取邠泾两节度,怕是未必顺利……一切源由都在长安。
当今形势,我思来想去,感觉即使拿了秦原二州,也是万万不及长安之功。
哪怕我等下先手强行并夺,长安复后皇命下来,你我如何自处?让是不让?让,本府大势难成,不让,以何理由?难不成要反?
我身为巨唐命官,誓与巨唐共存,万世效忠,反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当下来看,只有取了长安一途了。方才没有想通,所以未和五哥你提及。”
李应右拱了拱手表示理解,眨着眼睛想了片刻,叹了口气:“郎君所思,极是。”
“我思虑当今内外诸官,能代王命统御三军者不出三人,收复长安必出其一。五哥你看好哪个?”
李应右想了想,说:“外将万无可能,朝内兵事……当以西平郡王为首。
郡王官拜天下兵马副帅,从奉天即护佑在圣人身侧,鏖战数月城池未破,其功至伟,又护圣人南下梁州,一路披荆斩棘,简在帝心。
北平郡王马相公善战,但河北道战事正酣,远水不及,大将军浑侍中虽悍武不可为帅,李相公年迈,故应右认为,圣人当以西平郡王为帅。”
“我和你考虑的差不多,我也认为当是李相为帅。”张军点了点头,眯起眼睛:“此功影响甚远,也只好对不起李相了。长安必由我等取之。”
“郎君可有计策?”
张军摇了摇头:“待我与张都尉商议再定。五哥你心中有数便好,可先行准备一应所需。”
李应右拱手领命:“长安距此不过三百里,大军三日可达。现在我们的弱势是全军未曾整斥,怕是需要一些时日。
郎君不妨派出游击观察梁州动向,先行一步尔。
京兆伪逆诸军应右认为不足为虑,不堪一击。”
“五哥却是未战先骄?”张军笑着看了李应右一眼。
李应右笑了笑:“职下虽仅凤翔一仓曹,但对军事尚有涉及,闲来以棋斗兵取乐。京兆周遭诸军职下多有冒充,各节使诸将也多有分析。”
“你以何为判断?”
“以往日战绩为参考,民间口舌辅之。职下擅后勤辎重整算,更多是以此类推,不过毫厘之别。何况判军惶惶,心悬如危卵,怎及我军堂堂虎威?”
张军笑起来。这家伙,不但用民间口舌来判断将军品性,用后勤辎重来算计人家的战斗力,还用上了心理学。
不过说的到是有理。
这会儿巨唐虽乱,余威犹在。
造反的这些军队心里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虽然跟着上官反了,但实际上中下层军士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发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