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伙计着急忙慌地上来询问,被约拿搪塞过去。他架着诺尔走出酒馆,杜乔和安杰洛跟在后面。一走到安静的巷子里,约拿就把人放开,但是他脸色很冷,怒火中烧。
诺尔坐在地上,也气呼呼地鼓着嘴巴:“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你利用我,害得我人财两失,现在还想保持事不关己的样子,难道你就是无辜的吗?”
约拿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要拿到那笔钱。”
“阿利多西不在梵蒂冈,就算找到他他也不会把这笔钱给你的。”
“谁说一定要拿到让他把这笔钱给出来?只要能把他的钱拿到手,是否经过他本人同意还重要吗?只要钱到手了,我立刻离开意大利,到时候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找不到我。”
“你想让我溜进观景殿的别墅里偷钱?”
“无论如何,我需要那笔钱,非常需要。”
“如果我帮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想知道的关于阿利多西的所有秘密,都可以告诉你。”
杜乔急切地c-h-a嘴:“别理他,他说不定是在骗你。”
诺尔挑眉道:“我保证,这个秘密绝对可以扳倒阿利多西。你们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吧?”
“你怎么能保证?”
“好吧,我可以稍微透露一点,佛朗西斯科·阿利多西,大名鼎鼎的帕维亚枢机主教,教皇的御用财务官,实际上是个杀人害命的刽子手,而且他手上可不止一条人命,从十几年前开始,他就惯于兴风作浪、埋藏祸根了。其中有个祸根还和教皇有深刻的渊源,要是教皇知道了一定会大怒的,只要是个理智正常的人知道这种事都会发怒。怎么样?听起来够值钱吗?”
“和教皇有关系?你是说他做了什么对教皇陛下不利的事吗?”
“把钱拿来,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没有钱,多一个字我都不会吐的。”
杜乔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这个放`荡无礼、又有野心男人,哪怕是为了扳倒阿利多西,他也不愿意惹上诺尔。在杜乔看来,诺尔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知道的多有知道的多的好处,但是坏处也是很明显的,今天他可以为了钱出卖阿利多西,轻易把秘密说出来,谁知道明天他会不会为了更大一笔钱出卖杜乔和约拿呢?他知道的事情又的确非常值钱。
这时候,约拿开口了:“你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和杜乔商量一下再说。这件事不急,即使要进梵蒂冈偷钱,也需要缜密的计划,梵蒂冈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他意在拖延,也是想先观察诺尔两天再做决定。
诺尔却说:“我现在找不到地方安顿,阿利多西派人全城搜查我,哪里都不安全。”
杜乔冷眼相对,心想,你也有这一天。
不料,这时候安杰洛c-h-a话:“如果你们信任得了我的话,让诺尔先生先住在修道院吧,颜料工作室的仓库里有一张小床可以给你睡,只要扮作临时来帮忙的杂役,没有人会注意到的。安全我可以保证。阿利多西刚刚从修道院辞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人藏身在修道院。”
这倒是个好主意。于是他们当即决定,让安杰洛带着诺尔回修道院去。
四个人分别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百花广场的灯火却把街道照得透亮。
杜乔和约拿回到公寓门口,却见一辆c-h-a着金色栎树果实徽标旗帜的马车停在大门前,车夫穿着梵蒂冈宫的仆人制服,身姿笔挺地坐在驾驶位上。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分别把守门口,他们胯间佩剑,军装是红色的,很新,是教皇最近新聘用的瑞士步兵队的仪制。约拿神色凛冽,正要佯装过路人转身离开,一名文官从马车上下来呼喊住了他——
“约拿·阿尔贝蒂·罗维雷先生,教皇陛下有旨!请您接旨!”
杜乔的脸色已经煞白,他紧紧拽着约拿的手,像是只有死亡才能把他和约拿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