弁袭君腿上的肌肉不断绷紧放松,脚踝在杜舞雩的手中抖个不停,他不知自己是期待多一些还是恐惧多一些,他只明白,此时此刻杜舞雩用这般卑微温柔的姿态跪在他的脚边,亲吻他的脚背,只注视着他一个人……
只是想到这一点,他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定定地凝视着他的眼,一点一点,松开了按在他肩上的手。长发垂落,他无声阖眼,摆出最温顺最安静的姿态。
他那样听话温柔,眉宇间又是那样青涩不安,颤动的睫毛像是鸟儿翅膀底下最细软的绒毛,搔挠在人的心尖上,令人无比心动。
弁袭君的衣摆上还沾着青梅酒的醇香,杜舞雩垂首在他脚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浸泡在名为弁袭君的酒中,再也难以清醒。
可那又如何?!
那不是更好!?
于是他借着酒气微醜,再度俯下身,在弁袭君的脚踝上落下了细碎的亲吻。唇齿印过微凉的皮肤,他每一次或轻或重若即若离的碰触皆如饮酒入喉,甘冽香醇,令人沉迷其中,只愿长醉不复醒。
弁袭君蜷起脚趾,长眉纠结在一处,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欢愉多些还是痛苦多些。被碰触过的皮肤都如同燃起大火,烧灼着理智与灵魂,他被极冷与极热交替缠身,一会儿置身火炉片刻又如身处极地,全身都发着抖,声音压在胸腔里,化成张牙舞爪的冰冷的火,燃在他的血脉中,一副不死不休的凶狠模样。
他原本只是垂着眼,当温热的触感离开小腿时才松了一口气。但他正要睁眼说话,却看见杜舞雩含着笑意,下-一个吻径直落在膝弯。
弁袭君又急又促地喘息了一声,猝然闭紧双眼。
杜舞雩向来不会在床上玩什么花样,只是把他当作最娇嫩易折的花,动作小心又轻柔,简简单单就拨撩得他全身发烫。
还不如弄痛我……
弄痛一些,让我明白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
他脑中昏昏沉沉,杜舞雩的口舌却毫无征兆地转了阵地,直直地落在一切热流汇聚之处。弁袭君猝不及防,口中溢出一声破碎的呻吟,整个人彻底软倒下去。
杜舞雩慌忙接住了他无力的身子,一手垫在他的脑后,一手揽着他的腰,顺势与他一同在榻上躺倒下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立时拉近,近到呼吸相缠,满心满眼只剩下彼此一人。
杜舞雩怀中之人眼中满盈着水光,面颊绯红喘息不止。他浑身都在颤抖,好像羞耻害怕极了,却又乖顺地一动不动,袒露着起伏不定的胸膛。
弁袭君是杜舞雩手中的雀鸟,再也无法飞离。
杜舞雩轻吻他的鬓角,又想要再度矮下身去。弁袭君却按住了他的手,细细呢喃:“祸风行……祸风行……”
“我在。”杜舞雩贴近了他。
“你别……别……”弁袭君涨红了一张脸,死死闭上了眼,胸膛用力起伏了一下,突然又化作了一滩春水。
他脸上表情又苦又痛,空白一瞬,倏然扬起笑意:“你别走……你亲亲我……”
杜舞雩听清了他的细语。
于是他托起了弁袭君的后脑,浅浅地触碰起那总是淡无血色,擅长蛊惑人心双唇。弁袭君无比配合,两人刚刚唇瓣相触,他便乖顺地张开了口,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舌尖也递了上去。
杜舞厂易停顿一秒,用力覆上了他的双唇。
这双唇,既能说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神言,又能字字泣血地剖白爱意,那些话语时而冷酷时而深情,但这双唇舌却是如此柔软,如此的……令人难忘。
杜舞雩远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游刃有余,他不想显得自己太过急迫,可是弁袭君偏偏用沉默顺从的姿态放纵了他一切的所求。他一寸寸舔舐他的唇,轻咬他的嘴角,将舌探入他的口腔,一触即分,随即又锲而不舍地缠上去,流连忘返。
弁袭君仰着头与杜舞雾接吻,与杜舞雩唇齿相依。他的鼻尖只有杜舞雩身上厚重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令他窒息又快乐。他就着杜舞雩那只被他按住的手,引着二人交握的十指向下探去,探过剧烈起伏的腰间与小腹,探入不知何时敞开披散的衣衫,指尖绕过两人同样炽热又陌生的触感,十指相合
将两人一同握在手中。
杜舞雩呼吸一置,不小心咬破了弁袭君的唇角。
他想要退开查看,弁袭君却不许他离开,不依不饶地倚靠过来像追逐光源的蛾。直到两人重新贴到一处,他才腰间一松,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杜舞雩忘情地吻着他,手指与他交叠在一处彼此抚慰,只觉得心底无比满足,但于那圆满之外,又有一分新的空茫升腾起来
他吻过弁袭君沾血的唇,吻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眼底张扬美艳的孔雀纹,将他掌握在手中,给予他快感掌握他的一切……可他仍然觉得不够。
不够……还不够……
还想要……更近一些!
他身体里藏了一只不知满足的兽,骑在他的腰间烧得他火热,他忍耐着,由那热意慢慢堆积,直到忍无可忍,才闷哼着低吼一声。就在这时,弁袭君竞也手指猛地一颤,猝然偏过脸,发出一声哭泣一般的呻吟:“啊……锅风行!”
他身体骤然绷紧,下一秒又被抽离了全部力气,一时只知无声喘息,黏稠浊液沾满两人指间,不分彼此。
杜舞雩俯下身亲他,嘴咬他的脖颈,末了轻笑一声,与他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