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能做,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青泽那样坚定地跪着,眼神那么勇敢。
是谁?那个人是谁?
将军压下了这股奇怪的念头,也跪下下来,垂首道:“臣愿意保相爷一命。这一战,封官加爵臣都可以不要,但请陛下宽恕臣的发小。”
是了。
沈青泽和沐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感情曾要好的很。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沈青泽就开始躲着沐华,同时花天酒地,一步步把沐华给逼到了一个不近不远的尴尬位置。
沐华不明白,可沈青泽知道。
三年前他十四岁,沐华十七岁,他们共同饮酒,对月谈心。饮后沐华醉着归家,而他也在自己的寝室里躺下歇息。
那一晚上,沈青泽做了个梦。是春梦。梦中自己衣衫大开,双颊红润,眼若含情地躺在一个玉白色的床上。那床太大,也太柔软,自己深陷其中,似乎愿意沉醉着不醒来。
梦中,一个人慢慢地解开了他的剩下一层薄薄的衣衫,揉捏着他的胸口,甚至肆意品尝着他的唇舌,不断来回地挑逗。那人逼迫他哭,说喜欢他眼角的一抹绯红,喜欢他哭时候的样子。
后来他看清了那人的脸。是沐华的脸。
醒来后沈青泽只看见自己双腿间的白浊,懵懵懂懂打听,才知晓他这是遗j-i,ng,是男人都会有的。可别人做梦,都是梦见自己压了女人,他却梦见自己被压……
还是被自己的发小。
从那以后,沈青泽就开始躲着沐华,可又忍不住偷偷看他那更加有力的腰肢,日益挺拔的身躯,愈来愈英气的脸……
那场梦太可怕,沈青泽不想让沐华知晓,也不愿意表现出自己的异样,便只好故作fēng_liú,却也渐渐得了趣儿,面皮更厚。
但沈相爷却从来没有碰过女人,顶多是抱一抱,搂一搂小蛮腰,连亲都不让亲。
帝王沉沉地看着眼前的左膀右臂,沉默了半晌,才说道:“……罢了。”
沈青泽眼中闪烁过惊喜。
帝王继续说:“虽然青泽的话朕未曾听信半分,可既然沐华都开口了,那朕也不好拂了面子,念着你们自幼一同长大的感情,就算了吧。”
……我r,i你大爷哦。
十七岁的沈相爷叩头谢恩的时候,很不恭敬地在心里这样骂了帝王几句,觉得自己的爱情被深深伤害了,无法弥补。
将军这次出征五月,风餐露宿地打赢了回来,为了一个想要继续fēng_liú的沈相爷,丢了所有的嘉奖和进封。
最后亚安公主又挑了个看得上眼的,帝王赐了婚,又多多少少补贴了些银两和装饰品才把这件事给终结了。
下了朝后,将军两手空空地回去。他两手空空地来,又两手空空地离开,沈青泽都为他叫冤:“陛下好歹也该赏赐一些东西吧?这样可让美人儿受了委屈。”
沐华声音请问,不轻不重:“相爷以为这是谁害的?”
沈青泽顿时没了笑容,叹了口气:“子甄,这次真的多谢你了。”
百官走的稀稀落落,不一会儿,这大殿之中便只剩下了他和沐华两个。偏生将军突然停了步子,眼神灼灼地望着沈青泽,让人躲都躲不了。
“你当真是感谢?”半晌,沐华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一句话。
他们两人边走边说,正好走到了文华殿的角落处。沈青泽背后便是冰凉的墙壁,此时被沐华这么盯着,他又心虚,往后趔趄了两步。
脊背贴着冰凉的墙,浑身了哆嗦了下,“……子甄说笑了,爷要离开了,桃红还等着给爷唱曲儿呢。”
沈青泽只觉得这气氛太过怪异,一心想要离开,刚转身就被一只手圈住。那人的气息扑面而来,霸道地无处不在,让人心跳加速。
相爷发现,自己跑不了了。有些僵硬地扭过头,对着眼前的人扯出了一抹笑:“沐媛媛,你这是想做什么!”
“我有话问你,在此之前,不许走。”沐华声音低沉,逼着沈青泽转过身来看他的脸,薄唇一开一合,“……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沈青泽被这句话搞得有点儿懵,跟着反问了一句:“什么怎么样?沐媛媛,爷告诉你,耽误爷听小曲儿会死的很惨的!”
那人不紧不慢地收紧了圈住他脖颈的手,薄唇贴着他的耳轻轻吐气,炙热的气息一点一点地撩拨着他脆弱的神经:“不知道?那我告诉你。”
“三年前开始,你就躲着我,却又在我每次打仗回来的时候冲过来见我。”
“三年之前,你自持身份,饱读经书,视美色如草芥。可之后就开始沉迷女色,不务正业,除却本职任务外,醉生梦死。”
“每次见到我,你都发情。不是沉醉温柔乡吗,又怎么会这样?”
沐华嗓音淡淡,一点一点分析着沈青泽的可疑事迹,剑眉微微蹙起,神色迷惑,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沈青泽的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既欣喜,又害怕,一时之间,他心头竟然掠过这么多感受。
沐华终于知道了吗?知道自己对他心思不寻常,很龌龊,甚至超过了对一般人的感情……
他会接受吗?会吗?
沈青泽轻轻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意料之中的吻并没有到临。
睁眼看,沐华一脸认真,又有些担忧地问他:“沈青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