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月色的夜空中遍布星斗,异常的光彩大作。
漫漫夜色中一座陶砖瓦片搭砌的屋子旁,高耸着烟囱的陶窑,被拒马般的木栅栏围成一座院落,这是天地间唯一标志着文明存在的建筑,正孤零零的矗立在河流下游,这片远离森林的冲积平原上。
吱嘎......呯!
带上了吱吱作响的大门,正肩上扛着今天打到野鹿的身影,披戴着星光钻进了屋内。
黑暗中熟门熟路的向厨房走去,然后又熟练的借着璀璨的星光,用陶器打磨而成的刀具给野鹿剥皮放血,那小心翼翼的动作,显然是生怕咯到骨头上将陶刀崩碎。
随手将剥下的鹿皮,被扔到一旁盛满草木灰的溶液中先浸泡着,准备有时间再鞣制成皮子。
桌子下面的陶罐接着鹿血,血放的差不多以后,王锐开始肢解鹿肉。
划开肚皮掏出内脏,留下心肝肺其余扔掉,随后用又钝又重的石斧劈开关节骨头。
用精细打磨出来的陶制快刀,将肉割好留下了一只后腿与少部分肉,做为这两天的食物,其余部分则准备一会用烟熏成熏肉,以便多保留几天来吃。
走到用陶砖堆砌的灶台旁看了看,火种果然已经熄灭了。
摸出了用枯叶搓出来的火绒与取火的工具(中国古代工匠钻孔用的木钻),开始在干燥的木杆上钻木取火。
这个工具的结构很简单,中间是一个大小粗细合适的木杆做为钻轴,木杆四分之三处需要放置起到加速做用的配重,所以要在削木杆时特意将四分之三那里留的粗些,就可以将配重卡在那里,而配重王锐用的是粘土烧制出来的手掌厚的圆形陶饼做为配重,看起来就像一个中间有孔的陶制月饼一样。
削一根手掌长度,两根手指宽厚的木条,在中间部位用石器钻个眼,套入木杆中,而木杆的顶段则磨出一个横的凹槽,将一根长度适合的细草绳中部放入凹槽中。
用另一根绳子沿着木杆将草绳几字型固定,被固定的绳子两端则固定到下面的木片两侧,就这样,一个取火钻眼两用的工具就做好了。
这样只要旋转木片,将绳子收紧,有技巧的上下按动木片,在绳子的带动下,配重惯性旋转会让钻轴就会来回来的不停的转下去。
在工具的帮助下,不到二十几秒,王锐就将火绒引燃,随即点着了灶台。
动作间再不见曾经那个寒冷夜晚中,笨拙的用手搓木杆几个小时也钻不出火种,最终只好又饿又冷半睡半醒的卧在枯叶中的影子了。
昏暗的火光将王锐孤寂的身影映照在陶砖垒砌而成的墙壁上,除了火焰与作活的声音外,没有其他任何动静,空气中充满了孤独与寂寥的味道,虽然难以忍受,但王锐还是在努力习惯着这种一个人的生活。
点燃一根树脂火把插到一旁的卡座上,将屋内照的了起来,进屋拿出了那一对新割下来的鹿茸,准备烤来尝尝。
蓦然,王锐停住脚步,脸上浮现出一抹惊疑的神情。
就在刚才,他忽然感觉到内心传来一抹触动,那是一股莫名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触,突然出现在心头,似乎给人一种自己某种方面达到圆满的意味。
“这是什么?难道......”
两年来,王锐不是没有寻找过自己的穿越福利,但是奈何自己似乎非酋护体、霉运缠身。
不但系统不见踪影,随身老爷爷也不见一个,金手指就更是不用说了,各种能想到的方法,王锐几乎都尝试过始终一无所获。
最后王锐终于死心了,自己可能就是那种非气缠身,倒霉透顶,命里该着,穿越到这片无人的世界,像鲁宾逊一样孤独的直到活活老死的那种人吧。
但就算是鲁宾逊,至少还有星期五陪着他,最后还有回家的机会,而自己来的这个天无日月的荒野,显然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回去的可能性渺茫到无限接近于零。
如果不是玉佩上伟人诗词所表达的意志一直激励着他,王锐也许早就已经自寻短见,终结这近乎永恒的孤独了。
难道在两年后的今天,终于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降临了吗?
心中那种圆满的感触出现之时,王锐心有灵犀一般,陡然抬头,望向头顶那片两年来一成不变的星空。
他惊讶的发现,一颗星星肉眼可见的产生了变化,不知道是是不是幻觉好似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居然逐渐占满了整片星空一般,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
顿时,他的身影如两年前出现时般,突兀的消失在了这片磨砺心灵的荒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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