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桐手腕轻转,挽了一道剑花击退了迎面而来的长鞭,嘴上不忘说道,“公子说笑了,流言不足为信。”
说话间,春绵长鞭夹着劲风横扫过去,白青桐回身不及被打中了右臂,衣袖绽裂露出刺目的一道血痕,容澄远远瞧见眉间不经意的一拧。
“春绵,住手。”
长鞭带来的压力瞬间消失,白青桐的额上因手臂火辣的疼痛而蒙了层细汗,她将长剑入鞘施了一礼,“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春绵双颊绯红,语气里满是不甘心,“公子我明明是能赢她的,你干嘛不让我打下去。”
容澄的目光落在白青桐带着血痕的手臂上,暗沉血迹在浅粉衣袖上格外刺目,“白姑娘请入内说话。”她旋身踏进堂内白青桐无声的跟了过去,等她在主位坐定后白青桐敛衽施了一礼。
“白姑娘夤夜到访不知所求何事?”
白青桐以轻纱遮了面看不清楚神情,只隐约可见一双黑眸冷冷清清,刚在夜色之下她不及看清容澄容貌,此刻站在烛火通亮的房内她才能仔细端详这位公子,俊丽秀雅,含笑温和,尤是那双眼睛让她极为熟悉。
她眸中一震,这双眼睛让她对所求之事迟疑了起来。容澄静待她开口并不相逼,她端详容澄踟蹰片刻才道,“公子可知花神的命运?”
“百花宫十五年一任花神,武林十五年一届盟主,自古以来花神必定配盟主。”说完,容澄满脸恍然大悟的神情,又道,“白姑娘是不满意程少侠?”
白青桐的双眸隔着轻纱直视容澄,脸上依旧平静,“公子多虑了,青桐只是不想做这个花神。”
“花神地位尊贵,白姑娘为何不愿做这个花神?”
“青桐资质平平,强占花神之位于心有愧。”
容澄思忖片刻,笑问,“白姑娘是想让我帮你摆脱花神的命运?”即又正色,目光清亮的望着面前的白青桐,“白姑娘今夜所求可是当真?”
白青桐再施一礼,“青桐先谢过公子大恩。”
容澄一怔竟没想到白青桐如此聪颖已看出了她有心相助,便道了声,“白姑娘。”如玉般的手指将腰间玉佩取下,递于白青桐,“且当你我之间约定的信物。”
白青桐犹豫再三接过了这枚系着五彩流苏的玉佩,容澄上下唯一的一抹色彩正捏在她的手中,这枚玉佩上还残留着容澄的温度,她不喜欢亲近他人之物,便想将这烫手的玩意丢出去,可自持稳重的x_i,ng格却让她捏着玉佩立在原地。
她自小不与人亲近,百花宫里她一直是独自长大,她是花神同门师姐妹都对她敬而远之,就连最亲近的师父也是严苛待她。她习武读书,也学习大家闺秀的一切事物,寂寂寥寥的出落成人,便成了当今武林中人津津乐道的第一美女。这是她头一次与陌生人打交道,竟是不知所措的木讷。
“白姑娘。”隔着轻纱容澄并不能看清白青桐此刻神情,她的呼唤向是从天边传来叫醒了懵懂中的白青桐,她见白青桐冷清的瞳仁正看向自己,又将一个莹白如玉的瓷瓶递了过去,“给姑娘疗伤用。”
“多谢公子。”她欲再行礼却被容澄抬手止住,她身子一颤朝旁边躲过一步。
容澄含笑,道,“是在下失礼了。”
白青桐恢复往日清冷,道,“夜深露中,青桐不便打搅公子休息,告辞了。”
“白姑娘慢走。”
容澄将白青桐送至门外,白青桐飞身踏上对面灰瓦屋顶,粉色衣裙像极了夜里悄然绽放的昙花,容澄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常讲给她听的奔月仙子。
“公子就不怕这位白女侠使诈吗?”一想起自己正打得酣畅却被公子叫停,春绵便有些忿忿不平,她心里讨厌极了这个江湖第一美女。
“没打够就让夏风陪你。”
“公子明明知道我打不过夏风哥哥。”
容澄笑道,“所以打得过白青桐就要把人打伤才肯罢休?”
春绵听出容澄话虽温和却隐含责怪,便有些委屈的说道,“她夜闯这里,我怕她是刺客要来伤害公子。”
容澄只道,“春绵,切勿恃强凌弱。”
“公子帮着外人都不帮我,我再也不要跟公子说话了。”春绵旋身凝聚真气飞身上了屋顶,气呼呼的几个起落便不知去向。
“让人跟着她。”
“是,公子。”
“公子。”惊雨开口,“公子是否能猜出是何人唆使了白姑娘前来相求公子?”
容澄眸中结了层薄冰,摇头道,“知我在此又知我此行目的,此人绝不简单,你们也不必追查时机到时此人会自动现身。”
惊雨又道,“往后公子身边不得少于两人贴身守卫。”
容澈恢复笑容,“你们也不必如此紧张。”
自白青桐到访后的几个夜晚都是寂静走过,晨雾弥漫在这座城的大街小巷,栖岩寺的钟声悠远的传来,时光便在这一声声中静默的流淌。容澄的身份在十二公子与安乐郡主见自如转换,周旋在官场与江湖之间,游刃有余。
武林大会的前一日程浩派人去请容澄过府商议要事,容澄看过程浩派人送来的请帖,问道,“发生了何事?”
“催命手崔家今夜被阎罗殿灭门。”
容澄一怔,说,“走,随我去瞧瞧。”
江湖世家崔家被阎罗殿灭门一夜间惊动了整个永州城,人人噤若寒蝉,这些杀手是何时混进的城,何时动得手都不得而知,最让人担忧的是阎罗殿下手快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