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廷的声音温暖轻柔，天生便有安慰人心的力量。女人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向朱正廷，眉眼温柔如水的男子目光却坚定如山，山水交映，便稳稳地安定住人的心。

女人点点头，接过纸巾慢慢擦着眼泪，压抑着抽泣低声道：“我叫方玉香，我男人叫胡志，警察同志，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一定配合。”

朱正廷见女人的情绪稍稍平静，刚要开口，便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院外响起。

方玉香的脸色一白，低下头绞着手指，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

朱正廷和小鬼对视一眼，都疑惑不解时，juin闯了进来，见死者家属背对着自己，便用口型告诉朱正廷：“有人在外面放鞭炮。”

朱正廷面色微沉，给juin立刻会意，匆匆跑出了门。

方玉香微微转头向窗外瞄了一眼，又低下头，咬着嘴唇哀声道，“我男人……人缘不是特别好。”

小鬼揉揉鼻子，轻声嘟囔着，“看见过人缘不好的，但头一回看见放鞭炮庆祝……”

朱正廷听着不对，忙对着小鬼的脚狠狠一跺，把小鬼的下半句堵在了小鬼倒吸的一口凉气里。小鬼疼得龇牙咧嘴，还没来得及提出抗议，便听见朱正廷咬着牙说：“去帮juin！”

相比于组长蔡徐坤，小鬼更怕这个看起来温柔可亲的副组长。毕竟朱正廷一双断掌打人有多疼，小鬼并不只在格斗训练时领教过。

看朱正廷真动了气，小鬼吐吐舌头，忙站起身打算溜之大吉。刚顺着墙根儿溜了两步，里屋的门突然开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脑袋探了出来。小鬼收步不及，差点撞上这个小脑袋。小脑袋的主人抬起头，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打量着小鬼，三秒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二）

茂区派出所里，秦子墨把重案组众人送进为他们特意安排的办公室，一路喋喋不休地抱怨：“你说我们这个小地方，一天到晚接的案子，无非就是哪家又坑游客钱啦，或者游客又被偷钱包啦。前天，有个游客非说他住的那家的鹅把他钱包啄走了，要主人家赔，主人家又不认，这点儿破事儿就闹到派出所来，我调解了整整一天呢。念叨着什么时候能有个大案子开开眼，瞧我这乌鸦嘴，怎么就被我念叨出了谋杀案……”

蔡徐坤一边听着，一边保持着不失礼貌的微笑，“我们组的juin也是有名的乌鸦嘴，等我们这个案子破了，有空你们俩可以交流一下毒奶经验。”

秦子墨似乎终于想起来蔡徐坤有正事儿，抬手一拍脑袋：“哎哟你们忙，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加油破案哦！”便挥挥手出了门。

蔡徐坤长出一口气，对众人道，“我和子异、农农、丞丞都是从其他村赶过来的，正廷和法医说一下情况吧。”

朱正廷点点头，递给众人几张照片，“这是死者生前的照片。死者叫胡志，男，38岁，茂区葫芦村村民。家中有妻子和一个8岁的女儿。妻子叫方玉香，35岁，也是葫芦村人。胡志家里境况不是特别富裕，房子不大，所以做不了旅游业，是务农的农民。据方玉香说，5天前胡志对她说今年收成不好，要去北京找一个远方亲戚打工赚点钱，离开家后就没再联系方玉香。方玉香本来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我们发现了尸体，衣着打扮，身高体重，年龄和失踪时间都对得上，才意识到胡志出事了。”

“另外，我在询问死者妻子的时候，听到有村民在外面放鞭炮。据方玉香解释，是死者人缘不好，但具体的原因她很含糊其辞，只说胡志脾气很差，经常跟同村的村民发生争吵。但我总觉得，如果只是经常吵架，不至于这么大仇恨吧？死了人竟然跑到人家门口放鞭炮庆祝，这得是多大的仇啊？”朱正廷顿了一下，“juin，你那边有收获吗？”

juin咬着笔帽翻开笔记本，“放鞭炮的人是同村的村民王天宝和聂小全。我和小鬼对这俩人分别询问了，俩人的口径特别统一，翻来覆去就一句话：‘胡志是个混蛋，死了算老天开眼。’再问就啥也不说了。”

蔡徐坤哼了一声，“这还串起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