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时书翊不走心的表情,我想对于他来说,应该也是这么觉得。
但对于老板开始提到的韦陀山,我倒也开始信了这雕像是山神的话,毕竟我们才从这韦陀山的温泉酒店过来。
“然后呢?”一言突然追问了一句,打破了我们原有的平静。
我和书蕴都没想到林一言竟然把这个故事听进去了,认真提问的样子更是像极了一个幼稚园的小朋友。但,书翊看上去一点都不吃惊,反而托起下巴看着一言露出了莫名的笑意,他当时的那种感觉我至今都形容不出,只觉得他好像在骄傲着什么,可是又毫无傲气。
“这个吗,你等等,我喝口水,看你这么感兴趣,也算有缘,”老板说着就从附近的冰柜里拿出一瓶冰镇可乐,“送你们的!”
我也曾不地道地闪过“四个人就送一瓶”的念头,当时的书蕴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无奈地看着我笑了,我也很快就对视着笑了,眼睛不知道要看向哪里。我明白书蕴的意思,确实,老板本可以一瓶都不送的。
老板继续讲着,“我继续讲啊,就是吸了阳气之后自然是长高了不少,不不,对,花神秉性善良,吸人阳气这种事情也是迫于无奈,所以每次都会开花散发香气,作为对行人的补偿,好不容易长到了半山腰,却被山神腰斩了。”
“为什么?”听声音我们知道又是一言。
“山神是神啊,本是花神的昙花老是吸人阳气,违背天道啊,自然逃脱不了命运的枷锁,不过,花神在奄奄一息的时候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花都开开了,说是让这花香长伴山神!”
故事讲完了,气地像老板道了谢意,一言则若有所思的样子,书翊也没多说什么。直到老板娘过来打了老板后背一下。
“你个死老头子,又在胡说八道,不好意思,见谅啊,这老头整天想写传说故事,还想要万古流芳,见到外人就信口开河,今天你们这是碰到了□□,还编的像那么回事儿,之前那些,可真是要了老命啊!”
我听老板娘气都不喘的“出口成章”,料想是没少教训过老板。
一言不发的书翊突然沉稳地说了这么一句,“不过,万一实现了也不好说。”
我不明白本就没当真的书翊怎么冒出了这句,就顺着他的眼神瞅了过去。只见一言略显失落地低着头,沉默不语。
“小伙子,真识货,今天这餐我请!”
“别别别,别听他胡说八道,你们快吃吧,看折腾的饭都凉了,你们吃,你们吃!”
在老板和老板娘的好意下,我们还是付了饭钱,但饮料钱确实给免了。
我拉走书蕴先走了出去。不委婉地说,我只是不想拿着那个压根没人动的冰冻可乐瓶子。
从饭馆出来之后,整个街道上变得灯火通明,下午看到的□□也越来越有模有样,那两个小孩儿相视一笑,默契地朝着人群走去,留下我和书蕴在人群外不断地寻觅。
一片人声鼎沸之下,尽是欢呼雀跃的氛围,笑声,锣鼓声,彩车上喇叭的外放声混在一起,好不热闹。人群之中,书翊和林一言两个人看上去也是无比欣喜,一直随着彩车的行进方向挤在人群前面。
书翊在后面亦步亦趋地抬手跟着一言。我这才发现,书翊手里还一直拿着那瓶依然冒着凉气的可乐瓶。
想必,一言也留意到了,他一手拿过书翊右手的可乐瓶,另一只手抓着书翊的左手从人群里挤了出去。我知道一言身体不好,打小怕冷,对于他的那个举动,反而让我觉得做了“小人”。
我有些愧疚地跟在后面,甚至不敢看书蕴,书蕴也一直没说什么,和我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背离了人群的两个小孩儿,被渐浓的夜色覆盖,在绚烂的灯光下朝原路走着,一言左手向上挪了挪,抓住了没有寒意的瓶盖部分,右手则顺势握着书翊的左手一同放进了外套口袋里。
一言好出手汗,或者说是虚汗。只要有人碰他手,就像是触动了他的神经,手上的汗可以说是会像水滴一样迅速地从粉嫩的手心上蔓延出来,看上去晶莹剔透,但也让一言在很多时候卑微着,以至于一有人抓到他的手,他就会立马抽离。所以他当时的那个举动,不禁让我觉得这两人是要有多么亲密。
我刻意地拉着书蕴与他们并肩齐行,虽然依旧保持距离,可是我已经能用余光瞅见两个小孩儿的神情。
一言坦然恣意,书翊虽低眉抿嘴但也依然掩盖不住那眼中的笑意。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书蕴,他回馈着没说什么,只是也把我的手放进了口袋里。
是不是手没出汗。出了,又好像没出,反正不是我,就是书翊。这是我们那晚的原话。
他当时的笑意就像是在对掌心感受到的汗滴表达着欢愉。
再后来,因为书翊,我才断定原来那晚的暖意确实早已直穿心底,肆意地激荡在他们的血液里。
对于这两人来说这个动作像是寒风中的彼此温暖,又像是顺其自然下的怡然自得,以及,繁杂却无暇顾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等待
我不知道是否睡着了,像是一直在回忆,又像是梦回到和他们一起的那个时候。我准备起来熬药时,书翊已经待在了厨房里。看一言还睡着,我也匆匆洗漱让自己清醒过来。
数了数,一言竟然都已经烧了四天了。这期间断断续续,好不容易降温又会升上去,我让我的医生朋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