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歌咬着指骨看着她,眸中神色晦暗无比。
而这时,蒋莱恩坐着坐着,就打起盹儿来,脑袋不知不觉间就靠到了叶可欢肩上,又猛然惊醒,继续坐好。只不过,还是看得出来,蒋莱恩是真的困了。
叶可欢见了,将手环到她腰上:“困了?要回去睡觉吗?”
“一点点,”蒋莱恩揉了下眼睛,“没关系。”
季常歌见了,望向她们:“你们回去吧,你们不是演员么,应该挺忙的,这儿我来守着就行。”
蒋莱恩看了下季常歌,又看了下叶可欢,只觉得眼睛艰涩得有点睁不开。昨晚睡得有点太晚了,今天起得又太早,如果说一直都动着可能还好,像这么干坐着,她确实挺想睡。
叶可欢听完,最后看了下陈露露,又轻拍蒋莱恩的腰背:“莱恩,我们回去睡觉吧。”
“可是你很担心露露……”蒋莱恩用力睁着双眼。
“医生说过她没关系的,何况,老板在这儿呢,咱们回去吧,你躺床上会睡得舒服点。”叶可欢轻声说道。
“好吧。”蒋莱恩说着,又抬起手,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叶可欢叹了口气,站起身,带着蒋莱恩走出来些后,望向季常歌:“那这儿就先拜托你了。我们明天大概凌晨三点就要起床。如果露露醒了,你就通知我一声吧。”
“怎么联系?”季常歌问。
叶可欢调出微信:“你微信二维码给我一下。”
季常歌低下头,取出手机,调出微信二维码,亮到空中。
“那我先走了。”将季常歌扫码添加为好友后,叶可欢盯住她。
“嗯,这儿就我看着吧。”季常歌望向病床。
叶可欢点头,旋即便带着蒋莱恩一块儿往病房外走了出去。
季常歌看着病房门被打开又重新关上后,就坐到了叶可欢的那个位置上,定定地看着床上的陈露露。
过了半晌,季常歌闭上眼睛垂低头,呼吸略显沉重:“你让我怎么办呢?”
自言自语完毕,季常歌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我什么都一团糟,也不知道你究竟看上了我什么地方。”
之后,季常歌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又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床上的陈露露。
窗外夜空如墨,随着时间推移,夜变得越来越深,也愈发安静了,静得仿佛空气都凝结了起来,一切像是沉睡了一般,不觉间,季常歌也有点泛起困来。
陈露露意识渐渐恢复后,只觉得头晕脑胀直犯恶心,全身哪哪儿都不舒服。
用力睁开双眼,陈露露眯着眼睛注视着天花板,想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身体有点不听使唤,胃里也难受。咬着唇轻哼一声后,陈露露侧过头,便看见一个披着中长发穿着黑色外套的女人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季常歌?”陈露露看了下她,又扫视了一遍病房,最后望向自己病床旁边的输液管,有点儿诧异。
她这是,怎么了?看这样子,这里是医院?陈露露脑子有点发胀。她只记得自己因为睡不着,所以吃了安眠药,但吃完还是睡不着,就叫了许多酒,并且全都喝完了,之后又吞了安眠药,然后,就不记得接下来有发生了什么事了。只是想要睡个好觉而已,怎么就睡到这儿来了。
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喉部不适的陈露露又望向了那个在她旁边熟睡的女人。真的是季常歌么?她怎么会在这里呢?这一切,究竟是自己臆想的,还是真实的?陈露露看着看着她,而后逐步伸出手,放到季常歌的头发上,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又一下。
就在此刻,季常歌身子忽然颤动了下,而后皱着眉,一把抓住了陈露露的手,缓缓抬起头来。
在手被抓住,以及看见那熟悉双眼的一瞬间,陈露露不知所措:“常歌……”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季常歌问。
陈露露皱着眉头,张了下口,只觉得嗓子也如被火给灼烧着般:“胃里喉咙里,都挺难受……”
季常歌点点头,目光凛冽似冰刀,眼白上却是布着些细密的红血丝:“一言不合就这么作践自己,不拿身体当回事,很开心么?”
她本想好好说话的,可就是突然间气不打一处来,真想切开陈露露的脑子看一下里头是怎么长的。
陈露露睁大眼睛看着她,一口气提到胸腔处,吐不出来,又散不开去,只是紧抿嗫嚅着的双唇看着她。
“早就和你说了少喝点酒,怎么还乱喝酒乱吃药?精神科的药物是可以随便乱吃的么?如果你有了个什么万一,你让周围在乎你的人们怎么办?”季常歌神情严厉得像一个家长。
“我只是,想好好睡一下,因为,一不留神一个晚上过去,又一不留神一个早上过去了,我明明困得要死,却还是睡不着……”陈露露鼻子突然有点堵,而后,眼睛里头也含起了点点泪花,宛如浸水的玻璃珠子,说话间,陈露露又望向了季常歌,“在乎我的人……这其中,也包括你么?”
季常歌与她相视片刻,最终将头别向一边:“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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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叶可欢和蒋莱恩走出医院大门后,就被这隆冬扑面而来的寒风给刮得全身起了一层小颗粒。白日里喧嚣嘈杂繁华无比的城市坠入深夜中后,在昏黄路灯的覆盖下,就变得格外寂静且落寞了。
叶可欢见蒋莱恩在旁边直打哆嗦,就伸手给她将衣裳帽子拉高盖到了头上:“真不知道你以前穿那么少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