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只以为是做噩梦了,也不记得噩梦,也不记得梦境里的一切。
自己重重的喘息声盖过了在耳边回响的梦境里的余音。
他没能听到那人唤了一声“吴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外面的天儿蒙蒙亮,吴邪捂着被子想再睡一会儿,可怎么也待不住,闭上眼睛这眼珠子就在里面嘀哩咕噜的转,睁开眼睛就盯着一处发呆,也不知道想做些什么。脑子里已经j-i,ng神的不得了,可就是不想起床。
春困。
春天让人容易犯困,可到了吴邪这儿就是犯懒了,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还踩着春天的尾巴,吴邪只要想着夏天快要来了,就分外的想在床上多呆一会儿。怎么着也不想下地,就算搁床上躺着发呆都好。
外面的大树都长这么多叶子了啊,绿莹莹的倒是好看极了。
要是把这一棵树的叶子都拔光,要多久才能长成这个样子呢。吴邪突然这么想着,本来清明的脑子又混浆浆的一片,上下眼皮直打架,最后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吴邪那边睡得香甜,隔壁的解雨臣可已经被折腾起来了。他起床气相当大,可今天也一会儿就被人哄好了。
黑瞎子摸黑儿出去的,不知道打哪儿弄回来了个海棠树苗,解雨臣问他他也不说。只是拉着人出来种树。
解雨臣还穿着薄衫,上面的两颗扣子没系上,就那么大咧咧的敞着,锁骨上的红痕让人觉得脸红,这两个人却也不在乎。他简单理了理自己已经睡乱了的头发,搓了搓眼角。现这时也不那么在意形象了,像个小孩儿似的站在旁边儿看着,眼睛里满是欢喜。
看着黑瞎子撅在那儿铲土,上去就给了他屁股一脚。踢完之后没绷住就蹲在旁边哈哈的笑,头发都从耳边荡下来,随着他笑的频率一起一伏,像是一团深棕色的水母。
黑瞎子回头看了一眼解雨臣,趁机摸了一把头发,又赶紧转过去。
“花儿,过来帮忙。”
“你自己弄不就好了。”解雨臣还蹲在那儿,伸手拽了一下黑瞎子的裤腿儿。
“那我叫你起来做什么。”
“看你种树啊,你连叫我起来做什么都忘了,是不是傻了?”他抬着头看种树的人,那人也回头低着头看他,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
结果黑瞎子又成了苦力,哈着腰一会儿刨土,一会儿拿树苗,一趟趟的接水浇水。解雨臣第一开始还蹲在旁边儿看着,后来觉着没什么趣儿,又进了屋里,把衣服换上,头发弄好。出来的时候还不忘拿了昨天一起买的吃食,倒了杯茶。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慢慢吃着,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