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暮就该想到的,人的智慧是无穷的,怎么会天天扑通扑通地硬跪呢。
王燕祥站在那里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林暮,心头莫名感动,陛下不拘小节没有整理衣冠就见了他,现在又关心他有没有老寒腿,如此拿他当自己人啊。
他也想通了,皇上之前为什么百官之中偏偏贬他去做了女团发起人,一定有深意,一定是因为自己是他的亲信他才选择自己的。
士为知己者死,他一定会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过,林暮可不知道她短短几句话就收服了这个青年丞相。她还在考虑快到饭点了要不要留王燕祥一起吃饭,要是留了的话,自己的蟹粉小笼岂不是要分给王燕祥一半?不留的话,是不是又不太好。
这个王燕祥啊,真不会挑时间,怎么偏偏卡在饭点之前,不会就是为了骗自己一顿御膳吧。
林暮有些肉痛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王相,坐吧。”
“谢陛下。”王燕祥坐在那里,风骨铮然。
“王相,你是怎么想的朕重农宽商的政策啊?”林暮说到了主题。
王燕祥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奏折,递给旁边的宫人,示意其递给皇上,“陛下,这是臣根据您今日朝堂之上提出的方法细化的一些措施。”
林暮接过折子,王燕祥一言未提支持与否,但是其实际行动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奏折上的字密密麻麻,林暮认真地阅读着王燕祥写那些,越读越入迷,这是怎么样的才华、见识、能力啊,治世能臣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天色渐晚,林暮如此爱吃饭的人都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
直到鲁福鑫进来禀告,“陛下,这菜御膳房都热了两回了,要不先吃饭吧。”
林暮这才恍然察觉,她小心翼翼地合上折子,笑了笑:“朕一时忘了时辰,这样,王相你留着跟朕一同用了御膳,就这折子朕还有许多要和你聊的。”
“谢陛下。”王燕祥确实也饿了,他自从下朝就滴水未沾、粒米未进,一直在想这些措施。
吃饭时,王燕祥看到小笼包,问林暮:“陛下,听说您近日迷上了杭州的一种小吃,可是这个?”
看着王燕祥有些发光的眼睛,林暮一个吃货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吗,她暗自腹诽,这个人果然是馋她的御膳,“正是,王相可以尝尝。”
今天晚上这可是灌汤小笼包,王燕祥没吃过这东西,林暮又不提醒他,她诚心想看王燕祥出丑,谁让王燕祥留下来分她的好吃的。
王燕祥拣起一个小笼包,一口咬下去,汤汁如林暮所料那样喷溅而出。
林暮料到了小笼包会喷汤汁,却没料到正巧喷到了她的脸上。
“哎呀。”林暮摸着自己的脸,油油腻腻的,真是反胃。
这东西吃着好吃,但是喷在脸上可就恶心了。
王燕祥看着空中那道完美的抛物线,愣住,过了几秒钟,赶紧跪下告罪:“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鲁福鑫也赶紧拿了帕子过来让林暮擦脸。
还端来了一盆干净的水。
伺候林暮擦脸时,鲁福鑫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鲁公公!”林暮不可置信,自己的心腹太监居然看自己笑话。
“陛下恕罪。”鲁福鑫憋着笑说出这句话告罪。
林暮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想起这个可笑的事情,自己也未忍住笑了出来。
鲁福鑫见林暮笑了,一时笑得更过分了。
就连跪在地上的王燕祥都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周围伺候的宫女们憋得很痛苦,她们真不敢笑,一个是皇帝宠臣,一个是心腹太监,笑了没什么关系,她们要笑了,那可就是掉脑袋的大事。
林暮见她们憋得辛苦,挥挥手,“好了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朕自己来。”
打发走了宫人,林暮扶起王燕祥:“行了,王相,朕不是说了吗,别动不动就跪,你也是无心之失,好好吃饭吧。”
林暮今日对王燕祥态度很好,甚至都叫他“王相”,就是想要拉拢拉拢他。
他自殿试,是原主一力提拔起来的人,没有家世却在短短几年就做到了丞相,除了个人能力之外,和原主的赏识是分不开的。
所以这个人一直是原主的心腹肱骨,今日她就要好好再拉拢拉拢这个人。
“谢陛下。”王燕祥重新回到座位上。
林暮又给他拣了一个小笼包,“王相快尝尝,这灌汤小笼包,凉了可就不好吃了。你先用筷子夹起,一定要轻轻提。然后可以蘸些姜丝醋碟,不过朕一般不蘸,朕觉得原汁原味更好吃。蘸好之后,再提起它,在皮上咬一个小口,这也叫‘开窗’。你可以先把里面的汤汁吸完。不过这汤汁不可一下榨干,一定要留下些许汤汁,裹着里面的肉馅。最后就把小笼包整个放进口中了。”
“原来这小笼包还有如此多的讲究啊。”王燕祥笑着蘸醋吃了一个。
然后他又拣起一个,不蘸醋直接就吃了,“果然如陛下所说,原汁原味更美妙一些。”
想再吃一个就直说啊,林暮撇撇嘴,“王相,你且看着,朕刚才告诉你的,是大家祖传的一般吃饭,但是朕是这样吃的。”
说着,林暮把一整个小笼包都放入口中。
吃完后,她满足地眯起眼睛:“汤汁一点不漏,这才是真正的美味吃法。而且迅速,汤包也不会凉掉。”
王燕祥有些懵,旋即反应过来:“陛下说的是,您吃的是这小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