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宁回到我身旁,道:“请先生暂且等一等,福公公进去禀报皇上了,准许后便可进去为皇上诊治。”
“哦。”我点点头。
还没多久,就听见里面瓷器摔碎的“乒乓”声,还夹杂着男人的怒吼:“都是群庸医,全赶走!”
半晌后才安静下来。
我一听,赶走?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直接走了?还有幸到皇宫里逛了一趟,以后也算是个吹牛皮的资本了。
章宁将军担忧道:“许是皇上今天太累了,诊到现在也没个头绪,所以龙颜大怒。先生今天怕是不能去给皇上看病了。”
那敢情好啊!
我还没高兴完,拿着浮尘的福公公便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了,我微笑着,站直了身子,正等他打发我走。
他小碎步地下了台阶走到我们面前,对章宁点点头,尖着嗓子道:“进去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章宁便又抓着我的胳膊,将我半提着带到了那扇门后。
宫里弥漫着佳楠的熏香味,一排厚厚的珠帘后,隐约有两个宫娥一左一右站着,榻上侧卧着一个修长的人影,这大概就是当今圣上——卫无伦。
“皇上,人来了。”章宁行了个礼,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心领神会,连忙跪下道:“草民叩见皇上。”
里面没有动静。
我当这皇上耳背,又高声喊道:“草民叩见皇上!”
在我运足气,预备喊出第三声时,榻上的人终于动了动,懒懒道:“叫甚?”
声音倒比我想象中要年轻。
“秉皇上,草民名叫韩倾岳。‘倾’,是倾国倾城的‘倾’,‘岳’是……”
自报家门还没结束,珠帘后突然传来一声闷笑。
我心里一颤,这笑——几个意思?我的自我介绍还要继续下去吗?
章宁在旁边小声道:“先生,只要说个姓就可以了。”
于是我立马闭口。
“韩倾岳……”里面慵懒的男声又响起,“过来,给朕看看你有多倾国倾城。”
我忍不住想要抬手敲敲自己的脑袋瓜子,含“倾”的词语那么多,我为什么偏偏用了个“倾国倾城”?
章宁亲手为我撩起珠帘,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啧,这道槛儿,我是跨,还是不跨?
废话,当然是跨了!
我低着头,壮士赴死般进去了。
“抬起头。”卫无伦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榻。
我只好半含羞涩地缓缓抬头。此情此景,大有皇帝选秀女之感,令我好生无奈。
“长得——平淡无奇。”卫无伦盯了片刻,淡淡道。
我不知为何,头一次听到这种评价,竟心中大喜,肚子也为我欢呼,“咕噜噜”叫了起来,时间……还颇久。
我涨红了脸。
卫无伦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平坦的肚子一眼,话锋一转:“不过朕喜欢。”
所谓“帝王心,不可测”啊,我韩倾岳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于是,因为卫无伦的一句喜欢,我便被自愿地留在了宫中。
不过这皇帝并没有患什么怪病,只是因为日理万机,久坐而落下经血不通,头昏脑涨的毛病罢了,照我师父他老人家的话来说,对于这种病人,扎几针就是了。
想不到师父留给我的一套金针最终派上了最大的用场——给皇帝针灸。
至于皇帝为什么不想吃饭,我觉得他现在吃得倒挺开心的。
“倾岳啊,为何不吃?怎么,今天的菜不合口味?”卫无伦用s-hi帕抿了抿唇,问我道。
我回过神,松开咬着的筷子,赶紧夹了一大块金针菇送到碗里,支吾道:“没有没有。”唉,宫里御厨虽好,但还是想念王小瑜做的菜哪。
吃完饭后,卫无伦照常午休,我现在身为他青睐的韩先生,自然要守在他身边,替他按摩,助他入眠。
我站在榻前,小心翼翼地揉着卫无伦的太阳x,ue,只想等他睡着了我好赶紧回去休息,偷个清闲。
“朕最近在想一件事。”卫无伦闭着眼睛,突然开口道。
“哦?皇上,什么事?”我立马忙不迭应声道。
卫无伦不做声,面容安详,似乎已经睡着了。
“朕想封你个太医做做。”我还没收回手,卫无伦又突然出声道。
一听这话,我手一抖,一下按重了,卫无伦的眉头皱了起来。
完了,皇帝不乐意了,我有点慌,不知是继续揉还是该停下来。
“你作何感想?”
我作何感想?我能有什么感想?一不小心下手重了,弄痛了皇帝,我只想求个好死。
“还请皇上高抬贵手,饶过倾岳。”我一本正经,虔诚地跪了下来。
卫无伦注视了我一会儿,复又闭上双眼,淡淡道:“行了,你回去吧。”
我如临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轻轻地合上门,外面风和日暖,我站在台阶上愣了愣——慢着,皇上方才说要封我个太医做做,那……
我一拍脑袋,将刚刚的对话捋了捋,幡然醒悟:哦!我好像自断前程了。
那现在进去告诉皇上“我那话不是回答的您那事,请您封我个太医做做”,还……能成吗?
思前想后,我甩甩袖子,回休息的院子了。
第二天,皇上身边那位福公公过来告诉我可以离开了。
“离开,去哪儿?”我一脸茫然。
“自然是出宫回您该回的地儿啊!”福公公垂着眼,皮笑r_ou_不笑道。
我两手空空空地出了宫门,清风一过,竟有些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