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费兰兹心满意足过後,尹殊躺在床上沈沈地睡著了,白皙的脸庞半个都埋在枕头里,眼角还留著未干的泪痕。看著他略带疲惫的睡脸,费兰兹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脑袋坏掉了。
尹殊与他非亲非故,能干还是无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任何事都要亲力亲为只不过有点自找麻烦而已,为什麽他会为了这种事大动肝火?
他到底在生什麽气?
时锺已经指向了半夜三点,却依然没有睡意袭来的感觉。於是费兰兹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裹上浴衣去客厅打电话,king的电话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待命,也许他该跟他谈一谈。
「您好,这里是king的办公室。」电话铃响了几声之後,传来一个低沈冷静的女声。
「是我,好久不见了,蕾娅少尉。」
「您好,少校先生,这麽晚了有什麽事吗?」
「帮我接king。」
「议长吩咐过任何事情都请留下口信,稍後他会回复。」
公式化的回答让费兰兹有些烦躁,king训练了大批忠心又能干的部下,能替他挡住任何麻烦。
「我有急事!」他揪紧了电话线。
「如果是姬尔莫莉少尉的事情,议长已经知道了。」电话那头的女声依然冷静又刻板,直接猜中了费兰兹的来意。
「你说什麽?」费兰兹大吃一惊,「他什麽时候知道的?是谁告诉他的?!」
「您不需要知道,议长请我转告您,一切请按照您自己的计划进行,剩下的他自会处理,您不必担心。」
「开什麽玩笑!他怎麽会知道我的计划,不知道计划怎麽处理!赶快让他来听电话,他肯定就在你附近是不是!」
「抱歉,您的要求我无法满足。」
冷静的女声如人工智能般毫无起伏,根本不把费兰兹的急躁当一回事。狠狠灌下玻璃杯中的酒液,费兰兹沈吟几秒锺之後,似乎明白了什麽。
「……难道……king早就知道姬尔莫莉是尼德兰的内线?他是故意把情报泄露出去,以此取得尼德兰的线索?」
「……」
「尹殊是白狐一族的族长,是身份尊贵的外宾,万一在访问途中出了什麽事那就是国际问题。为了追查尼德兰,他就甘愿冒这麽大的风险?」暴怒的吼声在客厅里回响,虽然是血脉相连的兄弟,费兰兹有时也受不了king的做事方式,为了达到目的他一向不惜一切手段,必要的时候甚至敌我不分,难道他现在是在把尹殊当成诱饵,钓尼德兰上钩吗?
「……很抱歉,我只能回答您,议长会处理好一切,请您不必担心,按照自己的计划就可以。」沈静的声音依然没有一丝起伏,让费兰兹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最後狠狠扔下了听筒。
他应该早就猜到的,像king那样足智多谋的人怎麽会感觉不到身边有间谍?恐怕姬尔莫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鱼饵,虽然没有公开讨伐过尼德兰,但如果它真与贵族们有所勾结,king可能暗地里早就在进行一连串计划了。
费兰兹压抑著怒火,类似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king酝酿计划的时候从来都会利用一切资源,恐怕在这其中连自己都只是一颗棋子。
深吸了几口气平定呼吸,他又一次拿起电话。既然king已经知道姬尔莫莉的事,他继续刨根问底恐怕也没有用。
铃声响了几下之後,这次传来了电话答录机的声音。
「您好,这里是爱尔兰国立大学计算机系,贝拉·苏芙琳教授的私人电话,请留下您的口信,我会尽快回复。」
「苏芙琳,不管你明天有什麽事,下午一定要到离宫来一次──带上工具。f·s。」留下讯息和自己名字的缩写,费兰兹挂断了电话。
空旷的客厅里没有开灯,清冷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洒满了整个房间。向後靠在松软的沙发里,费兰兹微眯起眼睛看著已经空掉的玻璃杯,用食指轻轻弹动。
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反s,he著月亮的银色光芒,那光芒冰冷又锐利──一如费兰兹此时的眼神。
他猜不到king的计划,但那又如何?现在他是尹殊的契约者,是他的盟友,无论谁在背後策划什麽,他只有两个任务──保护尹殊在英国期间的安全,以及帮他找出尼德兰的据点。
他一向对自己充满自信,这一次,也必定不会失败。
隔天早上费兰兹是被尹殊吵醒的,思考到天亮才回卧室躺下,他一不小心就睡过了头。
尹殊似乎早就醒了,当费兰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变回了人形,正在被子里扭动身体,一副想要起床的样子。
「肚子饿。」一看见费兰兹,他就哀怨地叫了起来。
「想吃什麽,」费兰兹随手搂过他亲了一下,「不许吃油腻的。」
「要j-ir_ou_味的n_ai酪。」
「……没有那种东西!」
「尽情蹂躏过我的身体以後,就用这种话来敷衍我吗?」
熟悉的抱怨语气让费兰兹一阵暴躁,他起身就在尹殊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混蛋!谁蹂躏你了?昨天晚上一边爽到哭一边拼命扭腰的人是谁?」
「不要说那种下流的话, y- in 兽!」似乎被费兰兹的话惹火了,尹殊一下子从床上跳到地板上,一口气把整条被子全部卷在身上,大步冲到窗前去开笔记本电脑。被赤身luǒ_tǐ留在床上费兰兹又冷又狼狈,愤怒地朝他挥拳:「白痴,快把被子拿回来!你想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