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仔!胖子!’
夹杂着嬉笑的嘲讽,有多久没有听到了--
苏禾其实并不在意,少年时代周围人无论是当面还是背后对他的嘲笑,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十几岁的时候他的未来似乎已经被预见,与家族同龄的兄弟姐妹想比,他绝对是最不成气候的一个,亲戚看他的目光中有怜悯,还有一丝幸灾乐祸,而严厉古板的父亲甚至连骂都懒得骂他了,因为,他并不是他唯一的儿子。
于是,像是自暴自弃一般,他任由肥胖的身体继续肥胖着,直到在父亲的安排下进了警校,大量的训练也勉强坚持下来了,然而因为环境的改变,嘲讽声依旧却更加的恶毒。无论多么刻苦学习、训练,都改变不了别人对他的看法。
在人群中,他像一个异类,被鄙视的眼神淹没。
直到有一个人看着他微笑,说:其实胖点也挺好的--
不是可怜,也不是敷衍,几乎是他学生时代的唯一美好的回忆,却也是他今后人生中的痛苦回忆。希望和绝望往往只有一线之差,只是那时的他还没有明白。
但是却感觉到了,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被夸奖的感觉很好,除了嘲笑和怜悯,他也想得到其他的。
不择手段也好,用什么方法,都要继续下去。他想接近那个人,但是却在不知不觉中和他越走越远--
那明明已经被放下的记忆,突然像石头一样压在胸口,让人无法呼吸--
很痛苦--
压抑和窒息像是潮水一般席卷着全身,苏禾像是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无尽的黑暗,四周静到让人恐惧的,力气一点点被剥夺,一次次地经受着窒息般的痛苦--
突然,一股温热的气息缓缓度进口中,求生的本能让苏禾下意识张开嘴,像是沙漠中饥渴的人一样吸吮着活下去的氧气。
模糊的意识渐渐恢复,感觉也慢慢的明朗起来,苏禾开始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那种唇齿相接的感觉,越来越像--
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梁竟放大的近距离的脸。苏禾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猛地推开了梁竟,他向后退了两步,发现他们正s-hi漉漉地站在水里,四周则是一片汪洋,不远处就是岸边。海水在阳光下反s,he出亮眼的深蓝色,是难以调配出的,大自然的颜色。
“你在干什么?”惊讶之余,没来得及理会他们现在的处境,苏禾意识到自己刚才跟梁竟干了什么,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人工呼吸啊!”梁竟毫不犹豫的回答。
苏禾低下头看了一眼,水深还不到他的胸口,就这深度连游泳都嫌浅,还需要人工呼吸?
想也没想,他抬起手一巴掌呼到梁竟脸上了,打掉了男人可恶的笑容。
“靠!”梁竟骂了一句,皱着眉苦笑着看着他说:“你恩将仇报啊长官,我可是在帮你--”
苏禾鄙夷虽愤恨地瞪着他,恨不得再补上一拳。男人的厚脸皮和信口雌黄他早就已经充分领教到了。
这时梁竟摸了摸被打的半边脸,笑着又来了一句:“况且刚才你不也挺享受么?”
一起到自己刚才像是抱着救命稻草一样拼命抱着梁竟,苏禾恨不得再缩回水里去。却也只是想想,虽然丢脸,但是他至少自己不能表现得丢脸。
好在梁竟也没有继续调侃他的意思,伸手抹了一把脸,说:“走吧,先上岸去。”
苏禾抬起头望向岸上,是一座感觉不算很大的小岛,孤零零地飘浮在海面上。
“这里是哪里?”他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是被绑架的,至于怎么到的这里,他并不想知道。
走在前面的梁竟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我的天堂。”
两人一前一后上岸的时候,苏禾伸手捂了捂肚子,被梁竟打的地方仍然一阵一阵地疼,不用看也知道肯定青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男人,眼神稍稍一变,然后移开视线看向四周,丛林茂密的样子,除了沙子就是树,而在树y-in下有一幢木头造的小屋子,有点像海滩边的度假别墅一样。
跟着梁竟进了屋子里,里面的摆设很简单,除了桌椅板凳之外,最显眼的要属中间的一张大水床了,铺着洁白的被单,垂在地上的一角随着海风微微飘动着。苏禾忍不住问了一句:“这里是你家?”
梁竟背对着他利落地脱掉了警服,双手解着衬衫的纽扣,“算是吧!有时候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说着开始脱裤子。
苏禾眼看着他甩掉了长裤露出里面的黑色三角裤,被浸s-hi的布料本来就不厚,现在更是紧紧地贴在身上。
“你也把衣服脱了吧,s-hi衣服穿着很难受吧,这警服真不透气。”这时梁竟突然一转身,包裹在布料中的男x_i,ng象征被清晰地勾勒出来,而他接下来似乎还有要脱,内裤的意思。
“你、你--”苏禾伸手指了指他,又放了下来,别过头不说话。
像是知道他在别扭什么,梁竟y-in阳怪气地说:“都是男人,你计较这个干什么啊~”明显在笑话他。
苏禾胸口又憋了一口气,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飞快脱掉了警服。s-hi衣服穿着的确不好受,特别是浸了水而变得厚重的警服。
果然,肚子上青了一大块。王八蛋!
现在两个男人都同样打扮,全身上下就一条内裤,跟此时很适合游泳的环境倒也挺适合,但是其中一人明显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