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点头,收拾了东西之后起身离开。
梁竟静静坐着抽完了一根烟,弄灭了烟头之后站了起来,走到卧室门口停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了。
进门之后就看到苏禾坐了起来看着窗外发呆,他皱起眉问:“你怎么起来了?”
苏禾回过头看他,“我不是瘫痪病人,只是想起来坐会儿。”
知道他要强,梁竟叹了口气,边走过去边说:“你想起来可以叫我帮你,自己碰到了伤口怎么办?”
苏禾没说话,重新看着窗外,突然问:“在监狱里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梁竟正要帮他盖被子,听到他这样问随口说了一句:“哪有这么舒服--”
苏禾轻笑了一声,不再说话。以往他跟梁竟在一起的时候也很沉默,但是这种沉默往往是因为梁竟的“聒噪”,那时梁竟乐此不疲地撩拨他,苏禾为了面子忍了又忍,偶尔忍无可忍爆粗口骂上几句,总能让梁竟乐得前仰后合,像是中了奖一样。
像是一种无忧无虑的调剂,两个人关系再差也乐得轻松,现在,一切好像都变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走到今天,一点点的物是人非。
梁竟像是反应过来了,抬头看着苏禾,男人侧脸几乎被纱布整个遮住,连眼神似乎都有些看不真切了。
两个人日子,相敬如宾。
这与梁晚预想的完全不同,但是他又好像一时忘记了他当初想的是什么样的。他觉得现在的苏禾不像是苏禾,而他也不再像是梁竟。他说过要开始对苏禾好一些,会学会去照顾一个人,那他现在做的不对吗?
“苏禾--”梁竟坐到床边,伸手轻轻扳过了苏禾的脸,“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这样--”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有一个人要被憋坏,以前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仿佛遮遮掩掩一样的相处。
沉默了几秒,苏禾轻声问:“真要我说?”
梁竟点头。
苏禾动了动有些干涩的嘴唇,平静而清晰地说:“滚远点。”
梁竟面无表情地僵了脸。
“梁竟,你现在这副老婆伺候老公的样子很让我倒胃口。以前你那副混蛋样子虽然讨人样,但至少你就是那样的人。现在这副样子,我看不习惯。我受伤是因为你,但是你不必一副补偿的样子,真想补偿我--”苏禾闭上眼皱了皱眉,像是把多日来积攒的话整理出来,再睁开眼侧过头看着梁竟,“这样远远不够。”
梁竟拧起眉,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苏禾,良久之后,脸色稍有一点缓和,转过来问苏禾:“我对你不好你怨我,对你好你又觉得倒胃口,你到底想要什么样?”
苏禾冷笑了一声,“你错了。你对我不好,我从来都怨过你。”怨这种感情,太过单纯。
“你到底--”
梁竟突然意识到他和苏禾可能怎么样也回不去了,不论怎么补偿,怎么修复,发生过的事情也不可能改变。意识到这些,他觉得很累,这种没营养的争吵,和他们从前相去堪远。
苏禾别过头,连看都不再看梁竟。
气氛一时间陷入僵持,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而就这时梁竟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像是打破了什么一样,梁竟重重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按了接听键之后对苏禾说:“你先休息吧。暂时什么也不要想,等你肚子上的伤好差不多了,我安排最好的外科和整形医生来治你的脸。”
然后呢?苏禾很想问,但是终究没问出口。这种像是“打发”一样的保证,一次比一次让人麻木。
看着梁竟转身走出房间,苏禾突然说:“我想出去走走。”
梁竟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好。明天吧。”
等到梁竟关上了门,苏禾缓缓皱起眉--他突然想问梁竟:你是否知道“皮开r_ou_绽”的感觉--
反手关上门,梁竟拿起手机放到耳边,“人找到了?”
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他缓缓拧起眉,背靠在门上压低声音说:“找霍靖宇给我找出来,我不管他和林家有什么关系,总之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敢动我的人--”
梁竟愣了一下,后面的话也吞了回去。重新再吩咐了一句之后他挂了电话,整个人靠在门上仰起头看着天花板,突然想知道墙那边的男人在想些什么。
68、第六十八 ...
第二天,梁竟带着苏禾出门。他对苏禾像是“有求必应”,但是除了“滚远点”之外。
抱着苏禾小心翼翼地上了车,两人并排坐在后座,开车的人是赵行奕。看到苏禾现在这样,他并不吃惊,点了一下头之后,再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一直沉默地开着车。
苏禾也没有跟赵行奕说话,两个人似乎都明白,现在根本说不出什么来。寒暄和问候有时候也会变得虚假和公式化。
坐在车里,苏禾一直看着窗外,虽然隔着深色的车窗,但是阳光比在屋里的感觉还要强烈,他眯起眼,想要放下车窗,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脸上的伤已经基本愈合,至少不需要再用纱布包着,但是梁竟一直没让他拿下来。他能看到玻璃上的自己的样子,出乎意料的容易接受。
梁竟也很沉默,除了问了苏禾一句伤口疼不疼之外,再没有说话。他们难得这样“和平”共处,和平得像是两个陌生人。
苏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