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的职责仅仅是保护五小姐的安全。
而他的媳妇也总告诫她少管闲事,免得像从前般总惹祸上身。
可一想到五小姐比他妹子年经还小,他又实在不忍心。
“别多想,他是自家人,二房的四少爷记住了。”林初彤看向护院,不由得笑了笑。
是呀,她与这未来的内阁首辅如今可是实打实的堂兄妹关系,虽然过不了两年这份关系便会因故断绝。
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地方碰上孤身一人病得不轻的二房四堂兄林永宁。
如今的林永宁,还只是二叔家完全不受重视的庶子,莫说府中绝大多数的护院下人,就连她总共也没见过几回。
直到前世快出嫁时,才隐约听说这位堂兄并非林家血脉。
而后,林永宁便离开林家后再无音信。
而林家一夜之间也不准再提及与林永宁有关的任何事,就好像这么个人从未在林家存在过。
前世她并不曾在此时前往徐阳,并不清楚当时的林永宁是否也如现在一般经历过这么一场病难。
但如今既然被她碰上,倒正好揽下个人情,当做提前与未来首辅大人打好关系。
毕竟,将来这人可是真正意义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
“啊……原来是四少爷。快快快,再来两人快搭把手把四少爷抬上车!”
呆憨护院明显大感意外,完全不知道昏迷之人竟也是林府少爷。
但真正做起事来他的反应却并不慢,立马张罗好人小心地将林永宁给抬到了车上。
既然是堂兄妹,一起坐同一辆巴顿自然也没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上车后,林初彤特意询问那护院。
此人外表看上去显得呆憨,实则心细还颇有主见,最主要的是心眼实诚,是个可用之人。
“回五小姐,小人名叫陆远,是府上的护院,已经干了快三年了。”陆远并不知道自己被看中,只是如实的回话。
“陆远,你很好。以后我出门的安全都由你负责,除了林家给你的工钱外,每个月我会再额外付你一份。”
林初彤直接给予肯定,努力认真的人本就值得更好的对待。
“多谢五小姐信任,以后只要您有需要,我一定尽职尽责。”
陆远很少被人夸,当下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不用再额外付我银钱,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你比旁人都做得好,所以那是你应得的,难得你怀疑我的眼光?”林初彤不容质疑,说完便放下了车帘。
陆远愣了愣,片刻后发现五小姐的话似乎也挺有道理。
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也不在意马车里的人根本看不见,高高兴兴地领命而行。
当林永宁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躲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
身下是柔软的床,并非他最先昏迷倒下的荒野之地,看来他运气不错被人救了。
他想起身,但很快发现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人好像被重物狠狠碾过一般。
“你醒了?”陌生的女声突然响起。
循声望去,林永宁这才发现不远处还坐着一名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女。
也不知道是不是病得厉害眼睛有些糊,竟隐隐觉得那少女有些眼熟。
“你是谁?这是哪里?”他努力发声,但发现喉咙沙哑无比,最终说出的话虚弱得自己都快有些听不清楚。
不过,林初彤的耳力倒是不错。
她很快走到了床边,主动释疑:“这是客栈,你生病正好昏迷在我们马车经过的地方,所以便顺手帮了一把。”
“大夫说你病得很急,不过好在已经没了生命危险。得连吃几天药再好好休养一段时日。药都抓来了,已经煎好一副,这会喝温度正好。等喝了药再吃点稀饭睡上一觉,大夫说会舒服很多。”
她不急不慢的说着,边说边看似不经意地打量着林永宁。
这位四堂兄长得眉目清秀、斯斯文文的,看上去一点都不像那种心性狡诈、手段凶残的大奸大佞。
当然,也许是正病着,也许是人不可貌相,也许是现在还年轻,也许更有其他原因也说不定……
还有那么多年呢,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些什么令人改变。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只要不涉及利益相争,这样的人物能够交好便尽量交好。
“我扶你坐起来些喝药,可以吗?”说到最后,她笑着询问,准备将人扶起来靠坐。
若眼前之人已经是人见人怕的凶残首辅,她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松面对,但眼下的少年尚未长出獠牙,又有堂兄妹的关系在,自然毫无心理压力。
林永宁精力不济,但并不妨碍他观察眼前少女。
有条不紊、镇定从容,光是这份心性便不像是这个年纪所能有的。
那本原本艳丽张扬甚至有些逼人的面容正因为有了超越年龄的气度而显得内敛优雅,惊艳又令人觉得舒服。
“你是谁?”他再次开口,简单的重复着先前问过的三个字。
他知道眼前的少女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但到底是真恩人还是另有居心谁又清楚。
于一个陌生人而言,少女对他的态度明显存有问题。
“四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林家大房的长女,咱们可是堂兄妹。”
林初彤看似有些无奈地做了自我介绍,却并没有具体说出自己的名字。
她也不知道此时的林永宁是病糊涂了还是对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倒是正好借机探探这位四堂兄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