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爷情知正中猜测,不禁又羞又恼:“丢人现眼的畜生,你倒是说啊!”
东华在心里思忖,如今四下都是家仆奴婢,若是就此将丑事托出,杨老爷定然颜面扫地。周姨娘和杨二也不是善茬,虎落平阳被犬欺,自己此刻r_ou_体凡胎,万一撕破脸打将起来是要吃亏的。退一步说,即便打不起来,被调戏的事情捅出去,自己以后也可以不用再见人了。
不如……
“二公子昨夜什么都没有做。”
“嗯?”
在场其他三人齐齐瞪大眼睛看向东华,每人表情自成一派。
东华看着地面,徐徐道:“贫道有病在身,因此昨晚睡得有些沉。只是早上醒来,看见二公子昏倒在门边,头上带伤。想是……”
杨二脸上一副紧张之态:“想是什么?”
东华瞟了他一眼,转而对杨老爷道:“想是二公子也遭邪祟作弄了。”
杨老爷很快便明白,这是东华在帮忙粉饰。一双铜铃眼顿时满含感激,忙拱手道: “多谢师父……咳,多谢师父帮忙……嗯……”
东华微微一笑:“贫道尚未驱邪,杨老爷谢之尚早。”
杨老爷尴尬着点头,眼神一飘,看见杨二在一边窃喜,不禁火气又起:“你还在这里作甚,还不快滚下去!”
杨二哪里想留在这里挨骂,一听他老子发话,便赶紧溜了。
周姨娘撇撇嘴,看着东华道:“ 还不是你不济事,没有照顾好我裕儿。如今大的那个还在床上挺着呢,小的又跟着撞邪,你说,什么时候能把妖物给除了?”
东华一怔,信口胡诌起来:“这个……三日之后月圆之夜,此妖灵力衰弱,贫道可乘机开坛做法,将那邪祟一网打尽。”
杨老爷对周姨娘道:“听见没,这些天好好招待少阳师父,两个儿子的安危可全在他一人身上,要是恼了他,到时候不给咱们驱邪,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东华口上说“不敢”,却在心里苦笑,方才那话不过是缓兵之计。杨老爷虽是好意,却给自己扣了顶大帽子,这下就算做不成也得勉力为之了。
周姨娘虽嘴硬,可毕竟儿子重要,用了早饭立刻跑去吩咐厨房好好关照那位少阳道长。
三天,说少也不少。
东华在心里细数自己的一身本事,想找找看,有没有r_ou_体凡胎也可以使用的仙术符咒之类。
然而并没有。
他生来即是仙体,远非凡夫俗子辛苦修炼渡劫飞升得来的可比拟。就如同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贵族根本没有必要去学打补丁一样,东华从未接触过凡人修仙的东西,师父太清道祖也从未教过他。
惭愧,待本上仙回归仙位,一定虚心修习凡间术法,从最低端的画符开始!
视线一转,看到了靠在墙角的法剑。东华眼睛亮了,仙术是一概用不得,但剑法招式却无需仙体驾驭。不过没了仙体,这些剑法招式,完全只是普通的剑术。
但聊胜于无。
心中稍稍有了底气后,东华决定去探一探病榻上的杨家大公子,看看能否探出他所撞的邪祟是个什么东西。
半路里偶遇杨二,仍是挤眉弄眼没个正形,东华在心里呕了一下,面上安之若素,只当没看见。
杨家大公子,其名少彦。长得端正,品行也端正,和扶不上墙的杨二天差地别,半月前莫名其妙见了水塘水井之类就往里跳,嘴里还念叨着一些话,却不知为何杨家没有及时请人医治或是驱邪。就在白云道观接到邀约的五日前,杨少彦便失去了行动能力,只会躺在床上胡言乱语,后来连胡言乱语都没了,只剩口鼻处悬着的那一缕气。
这些话是东华从下人那里零碎收集来的,待东华询问杨少彦中邪伊始念得都是何言语,那些下人或面面相觑或缄口不言,最后都找借口溜了。
必然有古怪,东华心中疑惑,但看样子是不好明问了。
病榻上杨少彦已经形销骨瘦,眉心一团黑气,要不是看见胸口微微有所起伏,东华还以为自己面对的一具新鲜的尸体。
既然被迷惑者一直对水念念不忘,那定是与水相关的妖物。看杨少彦面色晦暗,气若游丝,想是j-i,ng魂有损,但损了几成却不得而知。
杨少彦投水从未成功,表明此邪祟虽缠上了他,却并未得手,缘何会损了j-i,ng魂?
东华百思不得其解。
用过晚饭,东华仍在思索此事。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抬头看时,杨二已推门进来。
经历了“那事”,东华对他并不怎么客气,只颔一颔首,便不作声了。
杨二对东华的冷淡不以为意,站在门口,躬身施了一礼,清了清嗓子道:“少阳师父,昨夜的事情是我不对,请你原谅。”
东华楞了一下,站起身,面色带了几分温度:“不妨事,我原谅便是。”
听了这话,杨二却并未直起身来,又道:“听说道长三日后要办驱邪道场,如此定是需要些香烛裱纸等物。明日我要进城里见个朋友,不如带上道长一起,你随意置办,都记在我身上。我再选一家上好的酒肆,叫一席好菜,与道长赔罪!”
东华觉得不太对头,就在白天,这人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怎的这么快就知错了?当中必然有诈。
“这……二公子进京城见朋友,带个道士,怕是不太合适。”
杨二头埋的更低了:“道长仙风道骨,与道长同行是我的荣幸!如果道长不答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