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唐寅迎出门来,穿着一身灰色长袍的唐寅行走不稳,双眼血红,脸色苍白。看着一向俊美潇洒如谪仙般的唐寅现在这般的疲惫憔悴,邱氏只觉得黑云罩顶,腿上一软就要倒下去。难道,老爷的身子真的……
唐寅吓了一跳,也来不及给母亲请安,立刻扶了她连声说:“娘亲,不要担心,孩儿只是昨夜没有休息得好才显得累了些。爹已经醒过来了,您快进去看看吧。”
邱氏连连点头,搭着冬月的手就往家里走。
唐寅这才转头看着另一辆马车,唐申正从那车上由方行舟抱下来。其实过去这么些天,他的脚已经可以落地,但要承力还是困难了一些。落了地后,看到唐寅点点头:“大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唐寅叹息一声,走过来责怪地问:“你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真是个不省心的,你这样让爹娘多担心?”然后伸出手来扶着他往里走:“爹昨天已经清醒了,大夫说已经好了几分,接下来按方子吃药,过几天就会越来越好。”
唐申点头,还是有些担心:“到底是什么病?怎么拖了这么些日子?”
“只说是风寒,但这些天一直忽热忽冷的,人也不怎么清醒。”唐寅又是一声叹息,这些天照顾家里和病重的父亲,让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他非常劳累。“好在昨天晚上发了一场大汗,人是终于醒过来了。”
风寒症的话,在这个时代确实是可以死人的,尤其是持续的发热。中医治疗本身就比西医治疗效果要来得慢一些,更不要说照顾他的人正好是没有经验的唐寅了。唐广德好在是熬过来了,现在人也醒了,就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
唐广德躺在主屋的卧室里,在床上非常虚弱地靠着引枕,邱氏正红着眼睛给他喂粥。
唐广德瘦了许多,脸色也青青白白的,喝两口粥就要喘一会,说话声音也极低让人听不清楚。
唐申进来后请了安,唐广德先是笑笑,再看着他的脚皱起了眉。唐申就走了两步给他看了后说:“已经没什么事了,再歇一阵就能大好,父亲不用担心。”
唐广德还是瞪了他一眼,说了两句,就在邱氏的照顾下睡了。
唐申坐下后直接吩咐房间里的高福:“让人把大夫找来。”
大夫来得很快,他其实一早已经来过,不过既然唐申来唤自然不会不来。给唐广德把过脉又问了几个问题后对唐申说:“二爷,大老爷这病已经好多了,只是这几天很是折腾了一番有些损害身子。药方就按之前的一直喝不用改,服了三日后应该就会没事的。然后我会再来换个药方,也为大老爷调理下身子。”
“辛苦大夫了。”唐申这才放下心来,邱氏也千恩万谢。但人没有走,又拉来看唐申。
唐申的脚已经不肿了,只是仍有些黑色的淤血,而且承力会很痛。大夫看过了说:“二爷这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会留什么毛病。但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二爷还是要注意些别碰到伤也不要勉强走路为好。天天晚上泡过脚,再用药酒好好揉揉,也会好得更快些。”
永禄付了诊金,大夫走后,邱氏这才放松下来,神经紧绷地辛苦赶回来本就累了,见两人都没事了身子一歪就坐不正。冬月连忙和另一个大丫环冬雨把人扶了,去榻上躺了下来。
唐申打量了一下,这正屋已经住了这些天,气味很不好闻,也闷得不能透气。皱着眉说:“这屋子暂时不要住了。来人,趁着外面没风,将老爷搬到西院去,送太太到东院休息。把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拿出去洗晒,房间里给我狠狠的打扫洗刷干净,再用艾草雄黄薰一遍,把所有门窗打开通风透气,尤其是床上的东西全部洗干净了在阳光上暴晒过再用!”毕竟是会传染的病,唐申觉得还是谨慎些比较好,先狠狠打扫下。
虽然唐广德现在不太适合搬动,但唐申的吩咐大家也不会不听。于是先把西院收拾出来,用新被子新铺盖把床弄得厚点,再用汤婆子(暖水壶)将被窝暖得热乎乎的,然后方行舟带人过来把唐广德连人带被地搬到了西院里,再将唐广德搬到了床上。
看唐广德睡得挺好,邱氏也就放下来心留冬月照顾,自己带着冬雨去了东院换洗休息。唐家人爱洁,这一两天着急赶路不能好好梳洗,在这种天气里实在是难受。然后十来个下人拎着水桶抹布进来,将唐广德原来住房间里从里到外狠狠地打扫。
唐寅显然是昨天晚上守了唐广德一夜没休息,唐申见此时没事了就让他回去休息。唐寅只觉得母亲弟弟回来,家里有了主心骨,也就笑笑下去休息了。唐申这才指着方行舟五人对陈管事说:“这些人都是我回带来护院,这是方行舟,他身后都是信得过的兄弟,你带去好好安置一下。契约你也去弄一下吧。”说着又说明了几人月例。
陈管事本就管着这些,听清楚后点头把人带去休息。知道方行舟是中的老大,很快就和方行舟套上了交情。方行舟自然也很想和唐家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