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说,太宗皇帝也是圣君,j-i,ng於治国,长於安民。百废待兴时振农业,兴工商,取良士,重能臣,二十年间政通人和,四海升平。
文宗皇帝、仁宗皇帝、景宗皇帝等等,大宁朝历代多出贤主,或守业有成,或开疆拓土,都是要流芳百世的一代仁君。
最後提及先帝德宗皇帝,又是了不起的明主。继位时尚是幼弱少年,却j-i,ng明强干,甩脱了辅政大臣的挟制独干出一番大事业。德宗帝之前几代皆属顽主,荒废朝纲,危及国本,更有其他宗室子弟意图谋反篡位。德宗皇帝内理朝政平息叛逆,外讨北蛮解除边境之危,更重用陆明持、方载道等一批刚直名臣,实可称中兴之主。
酒楼中人生鼎沸,将历代有为君王一一议来,宁熙烨愣愣地执著酒盏,眼睛盯著斑驳的桌面,笑容僵在了脸上。
忽有人道:“那当今皇上算是个什麽君?”
“无功无过,不过是个庸君。”有人淡淡道,“这也是祖上积德呢。”
宁熙烨眼中一凛,僵硬的脸上飞快地划过一丝愧色。
陆恒修看著他脸上神色变幻,桌下的手移过去握住他的:“家祖受太祖皇帝厚恩,出生入死随侍左右,被太祖皇帝赞为忠顺贤善,更许下陆氏万世为相之诺。居功之伟,陆氏一门再无人能企及。灵宗皇帝暴戾,群臣莫不敢谏,惟陆相仗义直言,被杖毙於廷上,世人敬其耿直。哀宗皇帝无心政事,常推诿於臣下,当时陆相日理万机,积劳成疾,病逝於朝堂之上,众臣感怀。家父辅佐先帝,一生寄情国事,天下皆知其贤。”
宁熙烨抬起眼来看他,凤目中满是疑问。
“与列祖列宗相比,我不过也只能落‘平庸’两字,既非天生聪慧,又不能持身以正。若非祖上庇佑,怕是连科举也未必能考取,怎麽能为一国之相?但是事已至此,懊悔也无用,惟有克勤克俭,努力用功,不求声名显赫,但求无甚大过,否则,黄泉路上无颜再见列祖列宗。”
陆恒修握著他的手缓缓道。
“小修……”宁熙烨方才明了,他刚才的心思都落入了陆恒修的眼里,所以他才如此这般来排解他的郁闷心绪,不禁情动,反握住他的手颤声道,“朕……朕……”
“你现在就做得很好。”虽有时顽劣,有时任x_i,ng,有时不务正业,但是至少,秉烛批阅奏折时众人都看在眼里。众臣也常说,陛下勤勉。
“恒修……”
“嗯?”
“朕现在就想亲你。”
“!当”一声,哪一桌的桌子翻了?
众人回头看去,好一袭华服,怎麽沾了一身酱油汤水?
第九章
陆家二少n_ain_ai金随心怀孕了,一边嚷嚷著没力气泛酸水头晕想吐,一边蹿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买回一院子有用的没用的,光是小孩子衣裳就拉回了七八车,陆家小少爷怕是长到二十也穿不完。相府门前一夜间开出了三四家卖小孩玩意儿的。
陆恒俭抱著算盘直心疼,拉著金随心的袖子哀求:“我的姑n_ain_ai,你这哪里是生孩子呀,花出去的银子都能铸起三四个这麽大小的人像来了。”
奈何金随心如今有孕在身,俨然被捧成了相府里的又一个祖宗,连正在故乡静养的陆老夫人也星夜兼程赶回来,列祖列宗前点三炷心香,感谢祖宗庇佑,陆家终於有後了。回过身来就“随心、随心”地叫著,笑开了一脸菊花褶子。
陆恒俭被堂上两个女人拿眼一瞪,只得把满腹怨气吞进肚子里,抱著算盘乖乖缩在一边,笑得比哭还难看。
宫里的太後连夜把宁熙烨叫了去,绣著百子千孙图的帕子捏在手里挥过来又挥过去:“听说相府的二少n_ain_ai有喜了,啊呀,连相府都有後了……昨儿个哀家又梦见先帝了,先帝都不愿搭理哀家了……啊呀,相府都有後了呀,相府的二少n_ain_ai有喜了呢……”
翻来覆去这几句,口气比藤上的葡萄还酸。
宁熙烨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她叫了来,搭头搭脑地跪著听她抱怨,没听几句就打起了瞌睡。太後气得怒火和著酸意一起往上冒,“撕拉”一声,绣著百子千孙图的丝帕愣是被扯成了两片:“明年开春,你怎麽著也得给哀家抱个孙子来!”
御花园里风景正好,奇花异草!紫嫣红开遍。
宁熙烨笑著说:“恒俭大人好福气呀,再过几月就要为人父了。小公子定是如令夫人般的样貌,恒俭大人般的j-i,ng干,将来也是国之栋梁。”
陆恒俭拱手道:“托陛下鸿福。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嘴大大地咧开了,满面红光。
齐嘉歪过脑袋道:“那如果是个小姐,恒俭大人般的样貌,令夫人般的大方呢?”
陆恒俭浑身一抖,脸上的红光变成了煞白,眼前便能看见哗哗的白银正奔流不息地往门外涌,心里哀恸得仿佛到了穷途末路。忙甩了甩头喃喃地安慰自己:“不会,不会,没这麽巧……”
宁熙烨哈哈笑道:“无妨,若真如此,相府养不起,不还有朕麽?”
等众人另开了话题才凑到陆恒修耳边轻声道:“谁叫她是朕的侄女,将来嫁人时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