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耀阳”两个字,宁熙烨的脸就拉了下来,冷冷地“哼”了一声,就放开了陆恒修,扭著头不说话。
“怎麽了?”陆恒修柔声问道。
“没事。”说是这麽说,脸却拉得越发的长,嘴一撇,眼一横,倒像个闹脾气的小孩。
陆恒修站在他身侧无奈地笑:“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怎麽还这麽记仇?”
秦家少爷秦耀阳,也是二位皇子少时的玩伴。秦氏以武传家,战功赫赫,秦家子弟自然自小j-i,ng通骑s,he武斗,骑马、s,he箭、剑术,在同辈中都是拔尖的。却是小孩子爱逞强斗勇,小时候宁熙烨就是跟秦耀阳过不去,便是打不过也要去惹。秦耀阳也不是陆恒修这般温吞的x_i,ng子,自然要打还回去。这样你踢我一脚我还你一拳,到最後谁也说不清是谁的错,可梁子却是结下了。想不到,都大了当了皇帝了,宁熙烨却还记著小时候的仇。
“谁让他来招你?”宁熙烨嘀咕道。
“我与他是好友。”陆恒修哭笑不得地解释,“为人君,气量也该放大些才是。”
宁熙烨就偏过了头:“哼,我就觉得他不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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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要开科考试了,辰王爷保媒,宁宣帝赐婚,宁瑶郡主要下嫁本届的状元郎。黄澄澄的皇榜一贴出,举国轰动。一时间,各地才子云集京城。客栈的生意往上翻了五六番,便是卖笔墨纸砚的也跟著发了大财。
宁熙烨拉著陆恒修上街瞧热闹,人们都对著满街的书生们指指点点:“这是青州府的张举人,听说文章写得可大气了。这是琼州的庞公子,有名的神童呐。这是荆州的沈公子,字写得那叫一个好看,再世的书圣啊……”
最後总结一句:“都是来娶郡主的哩。”
春风得意楼的生意也沾了光,春风嬷嬷拨著小金算盘笑得合不拢嘴:“哎哟哟,这叫什麽?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当然是成了家才能立业!听我春风嬷嬷说得准没错儿,来来来,往里走,咱们先来个小登科,明儿啊就大登科了!好彩头,好彩头,考试怎麽能不讨个好彩头呢?来,姑娘正等著呢……”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悄悄地揽过他的肩头,陆恒修侧身避开。宁熙烨只得作罢,去牵他的衣袖,陆恒修头一低,耳根子都红了。
迎面看见陆家二少n_ain_ai金随心带著丫鬟大包小包地从卖文房四宝的店铺里出来上了轿,宁熙烨笑道:“怎麽?恒俭也要考状元娶郡主?”
“别胡说。”陆恒修睨他一眼,心里想著自家的弟弟大概又要心疼上一阵子了。
宁熙烨却不肯放过取笑陆恒俭的机会,见了他就笑问道:“恒俭啊,听说京城里的文房四宝都快让贵夫人买空了。啧啧啧啧,到时候是想站贡院门口进去的人一人发一套麽?这是好事啊,朕得赏你。”
陆恒俭哭丧著脸不答话,众臣都跟著宁熙烨笑起来。
齐嘉却拉拉陆恒修的袖子,把他请到僻静处,却低著头不开口。
“齐大人有事?”陆恒修问道。
“我……这个……”齐嘉绞著手指,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大把银票来往陆恒修手里塞,“陆大人,您别嫌少。”
“你这是?”陆恒修莫名地看著他。
“我……”努力地吞了口口水,齐嘉艰难地开口,“我……下官就想问问,这次的题……我不是要问考哪道题。但是,能不能……能不能稍稍告诉我……一些。我……下官就是好奇,绝对……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这……”陆恒修把银票塞回他手中,“齐大人,您也知道,科举中若有违律是要重罚的。何况如何出题也是翰林院的学士们来拟。”
齐嘉睁大眼看著陆恒修,脸上浮现起哀求的神色来:“真的,真的不能说麽?”
陆恒修摇头:“不能。小齐大人是有朋友要应考麽?”
“是……”齐嘉想了想又赶紧摇了摇头,“不是,呵呵……就是认识,呵呵……”
咧开了嘴笑,脸颊边一边一个小酒窝,眼圈却分明是红的。
各部都忙著筹备科考时,北方边境却来了急报:我军与蛮族军队僵持不下,少将军秦耀阳受重伤,昏迷不醒。
窗外落雨潇潇,陆恒修握著薄薄的信纸,忧心如焚。
与此同时,太後的凤辇正缓缓往御书房行去。
第六章
蛮人狡诈,深夜偷袭我军粮仓,少将军秦耀阳率军还击,峡谷口中了敌方埋伏。一支冷箭没s,he中要害,却是淬了毒的,抬回来时就已昏迷,连日来忽而高烧忽而周身冰冷,随行军医均束手无策。秦老元帅不想因幼子伤重而影响军心,但我军士气仍跌落谷底。
报信官一路飞驰回京累死了几匹良驹,这边议事厅中空气凝结,寂静中只听闻史阁老手中的如意球“叮当”作响。
威武将军握著腰侧的剑柄道:“末将愿去增援,明日就整顿人马即刻出征。”
史阁老看看陆恒修的脸色,掌中的如意球“叮当”撞了两下,缓声道:“还是先救人要紧,得麻烦几位太医跑一趟了。其他的就等明日早朝回禀了陛下再看吧。陆相您的意思呢?”
陆恒修神色凝重,但对军事并不熟悉,只得道:“晚辈不通军务,就全由阁老和几位老将军作主。”
待众人散了,才把报信官和几位太医留下了细细地问了一番。
那报信官又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