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这个时候,湖上都会有无数的浣纱娘举着纱在河中换洗,事实上,只不过是一种别样的选美或者相亲活动而已。
每加人家都会租用一天的彩船,在船头挂上家门姓名。
姑娘在船头浣纱,若是岸上子弟看到了觉得好,就往船上丢自个儿的生辰牌并自报家门。女孩儿家的人一看门当户对,就找先生批八字去,只要算出来不是相克的白虎,就能商量婚事了。
只不过,这也就是些美人儿、有钱人儿们的游戏罢了,对于家贫雇不起船的,亦或太丑,上了船也没人多看一眼的姑娘来说,浣纱节什么的,远远不是件让人舒心的事情。
那书生轻轻地晃着脑袋,听着评弹声,被河上一艘画舫所吸引,那船头坐着一女子,一直低着头,红衣红裙非常美丽,脖颈处还裹了一大段的红绸子。
“啪嗒”一声,一块生辰牌落到了船上。
姑娘捡起来,有些不解地看岸边。船离开河岸不远,有一位青衫公子对姑娘行礼,“姑娘,在下城南王友常,经营布匹买卖,家资殷实。”
那姑娘看了他良久,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将挡着小半张脸的红色纱绸打开……就见她左侧半边脸上又有一整张脸青吁吁的胎记。
岸上众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姑娘右半边脸迷死人,左半边脸可是丑得吓死人啊!
“呃……误会误会。” 王友常立刻对她摆手,“我大概认错人了。”
姑娘却是微笑,“你嫌我丑?”
王友常一愣,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姑娘手一摆……红色绸子一把s,he来缠住了王友常的脖子,将他生生拽进了河里。
王友常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连连呼救,但那姑娘根本无动于衷,将他拖拽在河里像溜狗那样来回溜着,脸上露出残忍笑容,“嫌我丑,瞎了你的狗眼!”
王友常吐着舌头翻白眼,眼看着就要丧命了。
只听画舫里有人说了一声,“别闹了,正事要紧。”
那红衣姑娘撇撇嘴,手腕子一抖……抽回了红绸子。
但那王友常已经不行了,扑腾着河面求救,岸上人纷纷说,“哎呀,害死人了!”
“唉!”那姑娘凶巴巴瞪了众人一眼,“你们可看好了,是他自己淹死的,不关我事!”
岸上人想去救,却见那姑娘又冷笑,“姑n_ain_ai倒要看看谁敢救这睁眼瞎。”于是,岸上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动。
远处二楼上那书生看得直皱眉,嚯地站起来,“岂有此理,世间竟有如此妖女!”
正想冲下楼去,却见远处一匹枣红色骏马穿过城门不紧不慢地跑来,马上一人……
那书生看了一眼,不由觉得赏心悦目起来。
马上是个蓝衫男子,年纪很轻,相貌俊朗,就如同这天气一般叫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此人手中拿着一个包袱,一柄古剑,骑着马似乎正看河边景致……黑发轻扬,既有练武之人的英飒之气,又有武人少有的斯文儒雅——好个俊品人物。
书生看了良久,一拍手,“哎呀,定是他了!”
那蓝衣男子走到桥头,就见岸边围了很多人,皱眉往水里一看—— 一个人正遇险,眼看已经是垂死挣扎,蓝衣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那么多人都见死不救啊?
想罢,他一个纵身翻下马背,直接从桥上跃下……如同鹞子一般掠到了那男子面前,伸手将他轻轻一提,从水中捞起。最后他在空中打了个来回直接上岸。那匹红马在桥头看到了,打了个弯儿,溜溜达达下来了,到男子身边,盯着地上的溺水人看着。
书生在二楼看的真切,点头,“果然是他。”放下银两,匆匆下了楼。
王友常喝了太多的水,已经闭气,蓝衣人站在他身边似乎并不懂如何处理,倒是那枣红色大马,抬起蹄子就给了那男人胸口一脚。
“喂,多多!”蓝衣人赶紧去拦住那马,“轻点儿!”
可王友常倒是一口水吐出来了,不断咳嗽加气喘。 有几个本地老人儿看到了,都松口气,“没事了,缓过来了!”
蓝衣人点点头,就想拉着马儿走,却听红衣女子嗔怪道,“多管闲事。”
蓝衣人回头看了一眼,与那姑娘四目相对,看到了她脸上的胎记,忽然想起个人来。而那姑娘则是看到了蓝衣人俊俏,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在阳光照s,he下,怎么还泛着些金色的光呢?真好看!下意识脸上见了粉,她不满道,“要你多管闲事,本小姐教训他呢!”
蓝衣人一笑,“也不用你多管闲事,本少爷救他呢。”
姑娘张着嘴哑了,蓝衣人微微一挑嘴角,牵着马儿依然走,红衣姑娘恼羞成怒,举起红绸,“不知好歹!”
只是她的绸子还没甩出去,就听到船里有人说话,“看他手里的剑,不知道天高地厚。”
姑娘一愣,盯着蓝衣男子手中的剑看了起来,那是一柄黑色的古剑,y-in沉沉似乎相当古旧……
姑娘抽了口气,低头不语了,收了红纱裹住自己的脸,钻回船舱,画舫开远。
蓝衣男子牵着红枣马,往不远处的市集张望,似乎是想要确定在哪儿落脚较好。
正这时候,就见一个书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展大人!”
蓝衣男子回头,那书生也到了面前,“展大人,我是刘协。”
“哦,刘公子。”
来的人,正是展昭。
且说展昭自蕖山县回来后,在开封府没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