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了我的身份,并且不愿意原谅。
我不敢让他想起从前的一切,所以只能设法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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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让我忘了这三百年发生的所有,我达成了他的心愿。但是我不会放开他,我想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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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的意澜很容易就接受了我。
我想在他心底,依然是爱我的吧。
这是我们的第三次机会,不论他是否会想起以前,不论他是不是在意宵明,我都要用尽全力去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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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再次记录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时之间却不知该记下什么。
我又有了疲惫的感觉。
纵使我不愿承认,但这种无力感却那么真实的存在着。
我知道他恢复了从前所有的记忆,他记起了自己是月悖,记起那时发生一切,包括我曾经犯下的错误。
在骤然得知的时候,我如同一个等待裁决的犯人,忐忑不安。但又松了一口气,他终究会知道的,我不可能一直瞒着他,世上怎么会有永远的秘密。
而我更不该剥夺属于他的记忆。
所以我只能等着他的反应。
我想过他会生气,会不原谅,会伤心,但偏偏这些都没有。他只是沉默的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然后,离我越来越远。
这种距离越来越明显,连我想忽略也变得不太可能。
那天,我独自去了天泰湖,这里有我留给他的纯净的世界。原本是想作为惊喜在最后带他来看,如今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
其实我都明白,他不想我成为真神,这样的身份只让他想一步步逃离。
他看不见我的感情,将我想拯救这个世界的努力归结于对他的无情。我猜,他也许会想,之前我做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的敷衍。
想到这些,我的心不由自主的冷下去。
我所有的热情都在漫长的等待中被消磨干净。当再次看到他,我的心如同复燃的灰烬,虽然火热,却终究再没有从前的热度。
我渴望与他相互理解,彼此体贴,我总觉得他是能懂我的,但这几百年,我却总是在失望。
慢慢的,我习惯了将他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遇到分歧的时候不会与之争执,而是笑着原谅。
我总是可以独自承担所有的事情。
从前到现在,一直是这样。
其实我可以解释,但总觉得这样额外的说明终究会归于徒劳。
我们在一起太久,却根本看不清彼此。
以前是我不懂他,现在是他不懂我,这样想起来,其实也很公平。
说到底,这大概都是我的错,我已经习惯了用带着公平的面具去对待一切,却忘了在爱情面前不能有任何隔膜。
也许我该试着改变,他是我等了那么久才等到的人,怎么能不再试试就轻言放弃。
只是我们的时机太不好,昙华城中发生异动,白商被劫,我必须赶回去处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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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看了叛军的力量,居然被那样的假象动摇了j-i,ng神,还负伤如此。
他们都是新生的,而我已经老去。
这个世界果然不再需要神祇。
我大概会和意澜回到天泰湖,在那里,再没有创造之神与毁灭之神,只要他愿意,我们会是永远的星临和月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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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泽旁的花树都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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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太嫦和玄珩,如果一旦发现我出现意外,就去天泰湖,那里有我封存的力量,可以保全他们的x_i,ng命。
如果真的不能取得原谅,那么我情愿死在他手中,只是希望他不要再想起这个被封闭的世界。
我不希望他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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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澜又回到我身边,等待着又一次的重生。他静静的呆在水里,有时候睡着,有时候醒着。
我忽然觉得,我们总是应该在一起的。
不管相互曾经经历过什么,不管有再多的误会和间隙。
因为我们是深爱着彼此的,那么其它的又何必去在意。
那些苦恼和烦闷,不过是庸人自扰,在我守着他的时候,所有的不满和愤懑都自动消失。
只要他能在我身边。
我应该耐心的等待,等待最后的结果。
不管是什么,我都已经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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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了,我却突然很想唱首歌给他听。
以前我总是希望在他面前能足够完美,现在想起来却很可笑。
我留下这首很不好听的歌,却希望他永远不会独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