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景色一点一点充斥视野的时候李一北知道,自己的另一种生活回来了。他喜欢乡下的闲暇安逸,但是也很清楚浮华喧嚣的城市才是最适合他的温床。
下车分别时蓝抒送了他一个项坠,“留作纪念吧,可能以后就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他们适合做朋友,但是并没有就此交往下去的意思。
李一北接过来,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到家后李一北睡了一觉起来给自己做吃的。
姚婉然加班很晚才回来,在门口换着鞋子问,“回来了?这几天越格打了几个电话找你,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回他?”
“不回了,又没什么事。”
李一北握着遥控换台,他发现自己忘记了李越格的生日。
人变得不重要了,生日理所当然的会被忘记。
何况没有他参与,李越格的生日也不会变得残缺,他有的是形形色色的朋友送上祝福。
第二天有点意外的接到许肖廷的电话,说要为他们庆祝毕业。
“你们不是才给李越格过完生日么,就又想着聚会了?”但凡有时间,他们总能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一起吃喝玩乐,顺便避开家长偶尔的询问苛责。
李一北能轻易地融入那种氛围,但是说到底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价值观始终不一样,知道度在哪里,很少玩过自己的底线。
许肖廷语调古怪地笑了笑,“原来你记得李越格的生日,怎么这次他的生日聚会你没到?我看他好像是生气了,晚上你和他解释几句。”
“你这是怂恿我往枪口上撞?知道他生气还来约我。”李一北倒在床上,想象着电话那边许肖廷的表情,他一直觉得许肖廷和庄少于很早似乎就知道了他和李越格的关系,但是看笑话一样从不点破。
“怎么是怂恿呢,你和他关系最好,刚好他每次生气好像都是因为你,不然这个假期大家也别想好好玩了,看他的脸色就够了。”
“那你们下次聚会可以完全不叫上他。”
“啧,那谁给我们的自由做保驾护航?我家老头子会把我禁足的。”许肖廷不想和他把话题扯远,“就这样吧,晚上七点,田野的四楼,别迟到了。”
许肖廷和庄少于从小就很能闯祸,长大以后被家里人看的很严,而李越格上初中以后成功蜕变成的另一种样子,低调,上进,穿一身重点高中的制服,完全是迷惑家长的最佳状态。而且很多人以为李名岑的家教严厉非常,以至于错觉李越格和很多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同龄孩子很不一样,十分放心儿子和他来往。
所以只要借口和李越格有关,父母那边永远一路绿灯。
路上李一北整理了一下情绪,他觉得这个假期过后和李越格之间的关系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唯一需要的只是一个平稳的过度和新的开始,也许分道扬镳也许继续做朋友,但是不会再任其自然发展成似爱而非样子。
他迟到了几分钟,服务生领着他走进包厢时里面已经很多人,不光平常那几个人,还有一些他没见过的脸孔,男男女女,笑声混杂着不知名的音乐。
李一北进门时一个女孩子忽然凑过来吻了他一下,然后很夸张地朝里面的人笑,“诶,我吻到帅哥了!”
李一北下意识地皱眉,嘴角却扬着一点轻松恬淡的笑意,似乎并不介意这样的恶作剧。
李越格把玩着手里的纸牌,眼睛盯着李一北在灯光下晦暗腼腆的笑脸,忽然生出一股厌恶的情绪,和偶尔那种深刻得令人心惊的喜欢一样的突兀。
李一北用目光巡视了一圈才在李越格旁边坐下。
庄少于笑着和他打招呼,“上次听李越格说你的手受伤了,“没影响考试吧?”
“还好,顺利做完了。”他平常都避免去留意右手上的疤痕,也不喜欢这个提及这个话题,偶然有人关心,也总是一句话带过。
旁边的李越格一直没有看他,在和旁边一个陌生的男生谈论今年高校的录取线。
李越格不会随意对一个人很好,但是当他准备漠视一个人时,那种被冷落的感觉就会无孔不入地变得十分强烈。
李一北知道这是李越格在和他生气,但是并不准备放低姿态去讨好。
李越格擅长冷暴力,而李一北擅长将这种冷暴力恶化,缓和不了,就会走向崩坏的极端。
于是两个人一整晚都没有说话。
李一北看别人玩闹,偶尔抬手看时间。
庄少于不喜欢这种烟雾缭绕香水刺鼻的环境,无所事事就想逗弄人寻乐,变着法地灌周围的人喝酒。
李一北喝的有点多,有些醉了,又困倦的厉害,对后面的节目也没什么兴趣,到楼上开了房间休息,后面跟了一个女孩子进来给他按摩。
按摩的手法很专业,李一北几乎要睡过去时隐隐觉得背上的手换成了柔软的东西在碾压,他偏过头去,看到的就是女孩脸色潮红,俯身用双峰给他在背上按摩的qíng_sè场景。
“走开!”李一北嫌恶把女孩一把推开。
女孩看上去不比李一北大几岁,表情有些惶恐地解释,“那个,我们平时都是这样的,我以为你喜欢。”
“你先出去吧。”李一北闭着眼睛倒回床上,浑身无力,头痛的厉害。
脚步声远去了没一会儿又靠近,李一北低声咒骂,“叫你出去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