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在这个圈子里干干净净地大红大紫,段砚行却义无反顾地决定再次跳入这个水深火热的无底坑。
只为,演戏。
只为,取回他为云觞失去的一切,取回当初的一步之差。
——成为“影帝”!
穆染来无影去无踪,留了号码给段砚行以后,下午就不见了。
大半天过去,拍摄进度却犹如龟爬,云大导演火气越发的旺,剧组人员听到“咔!”、“重来!”已经听得麻木,看见导演伸手,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了。
火辣辣的太阳烤得地面犹如炼炉,能空闲下来的都尽量躲在洒了水的草坪里,包括女一号薛婧。
她等了一下午都轮不到她的戏,却没有半句怨言,脸上也丝毫看不出不悦之色,喝着助理不停送来的冰镇果汁,安安分分的。每当云导的视线扫过她时,总是笑盈盈甜蜜蜜。
段砚行本来以为跟着云觞身边多少能有个树荫底下躲躲,云觞这家伙最怕热,娇贵任x_i,ng最晒不得太阳了。
哪知,云觞坐在镂空花纹的白色折叠椅上顶着似火骄阳却是雷打不动,眼看室外温度飙升四十摄氏度以上,白皙的额角不停淌下汗来,五官却冷得犹如白玉雕刻出来。
段砚行一边给他打扇子,一边心里至少骂了几万字的长文了。
裴三太子的身体真的不太“硬朗”,过去,段砚行跟着剧组跋山涉水,沙漠、深海、高原、荒地,怎样的恶劣环境没待过。
做一个演员,最基本的要素就是锻炼出金刚不坏之身。
如今,他却觉得自己隐约有些脱水。脚跟发软,手足无力,稍稍扶着云觞坐的椅子想撑一撑,手却抖得厉害,掌心里冒了一层虚汗。
就在这时,云觞忽然起来,手臂在他腰际带了一带,对着全剧组大嚷:“ng了30次,你们是不是都面部神经瘫痪了啊!肌r_ou_萎缩了吗!动作这么僵硬,还拍什么拍!换场,先拍内景戏!”
这是难得一见的光景,云大导演训话以后,全剧组却皆大欢喜,搬器材搬道具动作格外利索,眨眼间便换到酒店房间里。
云觞把那张镂空花纹的白色椅子也一起搬进了房间,往那一坐足像个谁都不敢得罪的太岁爷,身上罩了十二层护体金光。
段砚行瞅了一眼那把椅子,镶金、嵌翡翠玛瑙、混合琉璃玉石……云觞该不会看中这把椅子了吧?
这一场室内戏,正是云觞昨日让段砚行看的视频里,当年试镜的那一幕——月梢首次向秦觞说出内心隐藏多年的秘密,逼走秦觞。
当初试镜的时候,段砚行和云觞都演过这一幕,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段砚行的“月梢”儒雅,云觞的“月梢”冷峻,说不清两者究竟谁谁孰谁非。
开拍以后,楚寒咏的表现中规中矩,坐在酒店双人床上,手上夹着烟。过一会“秦觞”会来敲门,然后他会有一段很长的台词。
那段台词需要一气呵成,大家都心里有数,楚寒咏肯定会被ng数次。
“月梢”等着“秦觞”坐到他身边,寻问他脸色为何那么差,他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缠住手指……
段砚行看到这里,忍不住注意了下云觞的表情。
云觞出乎意料的专注,眸光很深很s-hi润,好像沉浸在“月梢”感情里的不是楚寒咏,而是他。
很久以后,他才招手,场记立马恭候到他身边。
云觞道:“叫编剧过来,我要和他讨论下,把这段台词改了。”
场记飞也似地奔出了房间,云觞既而喊了咔。楚寒咏大概是太习惯被ng了,已然把目光投向导演,等着看示范。
云觞面无表情,顿一顿,再顿一顿,才道:“我要改台词,不是因为你没本事一口气演下来……总之,先休息十分钟。”
后来,云觞一直y-in沉着脸结束酒店房间里这幕戏的拍摄,脸上不见一丝波澜,往日的嚣张霸道似乎都压抑在了冰冷的表情下。
好像他的眼睛看着的并不是楚寒咏的“月梢”,他的魂也根本就不在这个片场内……
这一天的拍摄一直进行到半夜3点,剧组人员撤干净以后,云觞却留在房间里。
酒红色的o boss衬衫解了上面三粒扣子,透露着阳刚气息的设计却在他身上显得x_i,ng感妖媚。
蜜色的胸膛露了大片,几乎透明的白皙肌肤只要有一点微红便显而易见地泛了出来。
他靠着真丝软枕,双腿交错,双手环抱,唇角含着panda烟,望着酒店巨大玻璃窗外的夜色,眸神……有一点空洞。
段砚行也留在房间里,云觞让他留下的,他隐约感到……有被“潜规则”的危机!
“云导……”
“你觉得,我后来要求编剧更改月梢的台词,这个决定对不对?”
段砚行以为自己听错了,云觞做事独断自我,从来不问别人意见。他这么问……只是“调情”的前奏??
“你是导演,不需要说明理由,别人只要贯彻你的创作理念就可以了。”段砚行的话有些犀利,不过云觞没有在意他的语气,反而朝他晃过眼神来,微微带起一点唇角,淡淡地印在他脸上。
他只要这么一笑,便有股销魂 y- in 靡的意味。段砚行破坏情调地打了个喷嚏。
云觞既而脸色沉下来:“我当年试镜的时候也演过这场戏,其实我是不想看见心目中的‘月梢’被演出来……我这种人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应该没人会相信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