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河叹口气道:“饿一顿两顿都没事,要是生一场病·那可是要人命了。谁家也经不起这样折腾。”他显然是想起那年摔了腿的情形,如今想想还后怕:要是站不起来,那他们娘仨可就要吃大苦头了。
说笑了一会,就听厨房里叫吃饭,两人遂收拾了一番·一起进屋。
菊花尚不知道爹娘已经把自己的亲事议过一遍了,还在参观张家新宅院。
转了一圈就听见外边叫吃饭了,于是个个都喜笑颜开地出来帮忙端菜、摆碗筷,为的是早些尝尝鹿r_ou_。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物以稀为贵嘛——菊花觉得张婶子的红烧鹿r_ou_十分好吃。她瞧着砂锅里炖着热气腾腾的鹿r_ou_,夹着青蒜的香味和萝卜的味道,刺激的胃口大开,很是吃了不少r_ou_,也不管晚上能不能消化得了。
何氏十分的高兴·不住地帮菊花拣菜;杨氏更加高兴——吃的多才好哩·吃的多就能长得跟刘小妹一样圆润。
菊花并不知道她俩都抱着把自己喂胖的目的·只顾放开肚皮吃一饱,看得张槐也开心地笑了,觉得今晚的饭菜果然很香。
张大栓和郑长河一边喝酒,一边笑道:“槐子,明早就把这r_ou_送给舅舅们——我都装好了。这r_ou_要新鲜的吃才好,放久了不好哩。”
张槐忙点头答应。
何氏笑道:“给三哥和刘家的,晚上就送去吧,也省得明儿再费事。”
张大栓抿了口酒点头道:“我一会就去送。”
一顿饭吃完,外面已经是月上中天了·清冷的月光洒在带银霜的草地上,一片惨白。青木提着鹿r_ou_,一家人吃得饱饱的、浑身热乎乎地从张家出来,被深秋的凉意侵袭,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杨氏忙问菊花道:“冷不?”
菊花笑道:“还好,吃了一肚子r_ou_,总能管些事哩!”
郑长河听了呵呵地笑起来,对菊花道:“咱明儿也烧些。你张叔把了不少鹿r_ou_哩,要趁新鲜吃才好。”
杨氏点点头道:“这是稀罕物儿·张叔送了,你喜欢吃就多烧些解解馋。”
菊花道:“怕是吃不完哩,得腌一块,正好割稻吃。”
说到割稻,郑长河就高兴了,忙对青木说,要把镰刀都拿出来磨一磨,打稻机也要仔细地查看一番,稻箩也要检查——瞧瞧有没有破了要补的地方,一路唠叨着进了院子。
于是,一家人又在灯下闲话了一回,一面消食,一面说些割稻的事。菊花跟杨氏在做针线,青木和郑长河就仔细地检查修补稻箩,免得正忙的时候,这些家什出纰漏叫人抓瞎。
没过两天,就开始割晚稻了。以往这个时候大伙都是在家开始一年的休息,今年却还要再忙碌好些天。
等把晚稻收进了仓,全家人尽管累得半死,却都笑得合不拢嘴——这可是今年田里多出来的收成。有了这么些稻谷在家,那心里是无比的踏实和安定,先前一切劳苦都得到了回报。
菊花望着爹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庞,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