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领了傅家的人过来时,傅明华才刚接了酥得p,e.n香的茶,喝了两口。
傅其弦倒也罢,他虽胸于点墨,但此时进了王府也知道害怕,束手束脚的,感觉不大自在。
倒是其中一束目光,进了屋里便落在她身上,带着打量与审视。
傅明华侧身端了茶喝,感觉到有人看她之后,她轻勾了一侧嘴角,又再喝了一口,才将茶杯放到了一旁茶几上,侧过了身来。
面前傅其弦几人行了礼起身,傅明华的目光就落在了站在傅其弦身侧,看上去却比他年轻了不止十岁的傅其彬身上。
他也不年轻了,都已经是三十好几,也比傅其弦小不了多少,但这些年傅其弦贪花好色,将身体都掏空了。
当初的傅其弦还能看得出fēng_liú俊俏的模样,可如今,他的肚腩挺了起来,脸颊肌r.o.u松弛,嘴角下垂,突出的眼代显出掩饰不住的老态。
相较之下,傅其彬站在他身旁,可以说就仍是中年瀟洒。
“下臣日前回来,至今才得空来拜见您。”傅其彬回来之后还在等待朝廷安排的新职位,长乐侯府如今的情景,他应该是有些焦灼的,可他看起来却是神色温和,笑容满面,不见丝毫担忧来。
他这一次来送了自江南回来时带的一些礼物,份量还挺重,在下人领他们进来时,傅明华便已经看过江嬷嬷呈上来的单子了,上面一尊送子观音佛象,出自汉时魏宪之手,魏宪乃号称鬼斧神功,雕刻玉器之手艺十分出众。
汉时经魏宪之手所刻之物便是千金难求,时至今日,朝代传承多年之后,他的作品便更是昂贵了。
俗话说得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傅明华收了这礼,自然也不会跟他绕弯子的。
“三叔何必客气,都是自家人。”她微笑着,侧头吩咐人上座。
傅明华坐在椅子上,细腰挺得笔直,她穿着的青色长裙,压了些少女的明媚,多了几分沉稳。
下人搬了椅子上来,几人自然便依次坐下。
杨氏紧张得手也不知往哪里摆,只努力挺直了腰,想像傅明华一般坐得好。
她看着傅明华这样坐了也倒是好看,可惜她坚持了不到半刻钟,便觉得腰酸背疼,挺起的背便又弯下去了,手撑在椅子旁。
这样自然是不好看。
但好在此时也没有哪个管她这些的,钟氏只担忧长乐侯府未来的前程,以及夫君的差事能不能落实下来,将来夫妻不至于分隔两方。
“说来也是惭愧。”傅其彬坐了下来,既然傅明华唤了一声‘三叔’,他自然也便打蛇随棍上,亲切而有些遗憾的道:“当初元娘大婚,我这做长辈的却不在洛阳,未能向你亲自道贺,至今想来也是觉得遗憾得很。”
他话里有话,傅明华低头抿唇一笑,抬起头来时,又是温和的模样:“三叔人虽未到,礼却到了。”
傅其彬便笑了起来。
钟氏看了他好几眼,他却不紧不慢,与傅明华寒暄。
仅凭这一点,傅其彬此人x,in.g格傅明华便瞧出几分来。
他能沉得住气,心有城府,能忍脸皮且够狠。
当初傅明华未与燕追定下亲事时,白氏提出让傅明华为了傅其彬的将来而讨好容三娘及容家,傅明华不相信其中是没有这位三叔影子的。
如今他却能当着没事儿人一般,与傅明华说笑。
屋里气氛看似谈笑风声,但傅其弦却已经搓了好几回手掌。
傅其彬谈诗词歌赋,他也c,h.a不上嘴,只能在一旁陪着干笑,杨氏都涨得脸色通红,眼中现出几分难堪之色来。
“王府之中这寒客倒是开得正好,这满园之景,倒正是:冬寒日冷霜雪堆,寻香闻梅到钟粹。”
他伸手抚了抚长髯,张嘴倒是能做得半首诗来。
傅明华听他话中讨好之意,抬手挡在朱唇前,才双手一抚掌:“三叔果然做得好诗。”
傅其彬便摆手,笑道:“只怕是元娘恭维我而已。”
她也不想再与傅其彬绕圈子下去,便轻咳了一声,伸手压了压腰裙,目光落在自己裙摆绣了芙蓉的裙摆上,笑着就问:“三叔任满回洛阳,吏部可有消息,将来又调往何方?”
傅明华抛了话头出去,傅其彬便目光一凝,虽然很快便将这神色忍了下来,但依旧被傅明华看在眼里。
第三百零四章 晚了
傅其彬微笑着道:“还未得到消息,不过托元娘的福,将来若是能留在洛阳,宗族之间时时守望,妻儿在身旁,便是再好不过的。”他有些愧疚似的,转头看了一旁的钟氏一眼,想了想又问:“只是我也担忧……”
余下的话傅其彬没有再说,但傅明华这样聪明,自然明白他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前些日子,听说洛阳里出了大事,容妃娘娘受j.i.a.n人所害,连容侍郎的嫡女也因此受到谋害。”傅其彬脸上露出几分忧愁之色来,语重心长就道:“元娘你也应该清楚,你祖父是断断不敢起了那般歹毒的心肠。”也没有那样大的胆量。
“如今你祖父心中焦急得很,整夜整夜为了此事睡不着觉。”傅其彬说到这儿,神情倒真诚了许多:“他年纪不小了,我也十分担忧。”
他如今正处于年轻力壮之时,回到洛阳便是为了大展一番拳脚。
若傅侯爷当真一时气急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