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的话,小狱吏却感受到他话里的狠毒残忍,下意识地闭上了嘴,不再发问。
要批阅的案子实在太多,何世宁像不知劳累般从早上一直忙到傍晚,全然埋身于工作里,等到天色全黑,牢内y-in冷的气息越发沉重,他才停下了笔,抬起头来,暗淡稀少的光线下一张脸有些发白,再加他冷冽的气质,令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生人勿近。
他起身走出牢狱,临走前他站在大门外,微微偏过头,淡淡地吩咐:“那个陈声,今晚安排五个囚犯,给他们都下药,没干足他一晚上我惟你是问。”
小狱吏低着头忙道,“大人放心。”
何世宁点头,离开了牢狱。
尹府。
几盏大灯笼挂在府内,何世宁下了马车后推开大门,远远看到那几点橘红色的火焰,不禁勾起嘴角,想起那晚在小巷内望向街上也是如此火光灼灼的情景。
走向尹陵房间的步伐不自觉的加快,何世宁忍不住去想今晚要跟男人做什么事情,眸内渐渐添上几分笑意,他走至府邸深处,看到了他要去的那间房间。
然而在那瞬间,向前的脚步鸦然而止。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阿陵呢。”
碰巧走过的婢女好一会才反应到他是在问自己,深吸了几口气才哆嗦着嘴回道,“少爷还没回来……”
“他去哪了。”
“奴……奴婢不知道……今天赵公子有来找他……”
“赵公子?”何世宁挑眉,念着那个名字,片刻后他望向那战战兢兢的婢女,“是右相的独子赵亭桉?”
“是……”
何世宁看着面前几米外漆黑一片的房间,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长久的站在寂静的院子里,放在宽大衣袖里的手松了又紧,反复几次。半盏茶时间后,他大步走到房间前,推开木门,点燃一盏油灯,挺直腰板,坐在了正对大门的椅子上。
那婢女默默的在后面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在看到他关上门后小小地松了口气,房里幽幽燃起灯火,隔着窗纸隐隐可见那人孤身静坐的身影,在清冷无人的环境里莫名觉得y-in森,她不自然的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多看一眼,赶紧抬腿离开。
此时的尹陵正站在瀛华位于山上的一间寺庙内,看着庙里祥和安然的景象,偶有几名僧人路过抱以微笑。
赵亭桉跟他一同站在寺庙前,旁边一棵百年老树缓缓飘下一片叶子,他的视线随着那飘荡的叶子,手指微动,眼神有些复杂。
“这就是你想待的地方吗?”尹陵转过头,勾唇冲他说道。
赵亭桉看着那叶子落在他脚下,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帘,见他说话后迅速抬起头,回道,“嗯,怎样,是不是很好?”
“很舒服的感觉。”尹陵微微一笑,“好像在这里整个人都会平静下来。”
他低着头,听到他的话后眸内刚好闪过一丝嘲讽,他说道,“有些人是,有些人不是。”
尹陵一愣,见他表情落寞,不禁问道,“怎么了,跟你分别不过五年,整个人好像多了很多忧愁那样。”
赵亭桉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五年!一千多个日子,够我经历很多事情了。”
“哦?”尹陵挑眉,“多到让你选择遁入空门?”
“多到让我生生看着你跟何世宁在一起。”赵亭桉冷冷地说道。
尹陵讶然,敏感的察觉到些什么,一时间竟忘了回话。
等了片刻也没见他再出声,赵亭桉有意想要挽回气氛,伸手去勾了勾男人微凉的手指,轻言道,“要不要喝酒?”
“你有酒在这?”尹陵回过神来,惊讶道。虽然知道对方是个酒鬼,但没想到居然都会把酒藏寺庙里了。
“就在这,”赵亭桉笑着朝庙里走去,声音明朗渐远,“我跟你说,我可是偷偷在这藏了好几壶酒……”
尹陵看着好友潇洒的背影,摇摇头,跟上他。
“什么酒需要你藏在这?”
“承欢酒,喝了就会与美人夜夜生欢的酒……”
两柱香的时间,两人重新出现在老树下。
尹陵拿着一个酒壶,与他肩并肩的望着庙下繁荣的乌城,喝下一口醇酒,喉咙刺辣刺辣的,他皱眉,“什么酒啊这么呛。”
赵亭桉神秘兮兮地冲他挤眼。
尹陵莫名其妙,又喝了一口,半晌后瞪大眼,“这该不会是你自己酿的吧?!”
“哈哈哈哈哈!”赵亭桉笑着一把搂过他,直想亲他一口,“你怎么那么懂我呢!”
“……”尹陵默默咽下嘴里的酒。
“这酒我酿了七年,每年酿一壶,都埋在这寺里,有空我就上来喝喝,没想到除我外第一个尝到的人会是你阿。”赵亭桉黑眸亮亮的,咧开嘴笑的极灿烂。
尹陵看了他一眼,不是你拉我上来拉我去拿酒的吗……
赵亭桉搂着他也不松手,单手又拿过一壶酒,凑到嘴边就是猛灌,“能跟你在这庙前月下对饮,真是好……”
尹陵挣脱不开他,看着他边喝边支支吾吾的说着话,酒便顺着他的唇往下流,滑过白皙的脖颈,一直渗进胸膛内。他垂下的手动了动,竟想去帮他抹净唇边沾染的酒。
赵亭桉俊秀的脸因酒精而变得通红,晶亮的眸内一片柔软,晚风轻轻吹拂,他边饮着酒边说道,“酿这酒的工序很费心,繁复又考耐心,偏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