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冤枉啊。”一叠声的求饶喊冤声响起,肖谨之无动于衷,人人都知道他公正无私,却不知道他也心狠手辣。
“来人,押回去,关入大牢。”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侍卫扭着两人就要出门,妇人哭喊着,“清竹,清竹,你替爹娘求求情,你弟弟还在家里,他不能没有父母啊。”
小戏子攥紧拳头没有说话。
妇人见指望不上,大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不孝子,活该天打五雷劈,大人,大人,民妇是冤枉的,是有人吩咐我们这么做的啊,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慢着。”
肖谨之闻言,挥退侍卫,皱眉道,“究竟怎么回事,如实招来,本官或可酌情对你们从宽处罚。”
小戏子刚松开的拳头又握紧了,荀宇给魏王,肖谨之奉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
妇人交代了半天,肖谨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送信人的样子你们当真没看清?”
“千真万确,那人带着斗笠兜帽,压低了声音。”妇人和男人齐齐摇头。
魏王突然开口,“他只让你们拖住本王,没说别的?”
“没——”男人在魏王的目光下,舌头突然打结,磕磕绊绊道,“有,有的。”
“他还说了什么?”肖谨之追问。
“他说只要我们今天缠住王爷,就,就给我们一百两金子,否则就杀了我们全家,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想着有了一百两就能将大儿子赎回来了,孩子们再也不用受苦了,我们一家也能团圆……”
男人悲苦地抹着眼泪。
肖谨之叹口气,他还以为有什么重大发现呢。也不知这家人是可怜还是可恨,要钱不要命,也得有命花啊,卷进朝廷纷争算他们倒霉。
肖谨之挥了挥手,“你们暂且回去,不得离开京城,以后随传随到。”
“是,是。”妇人和男子对视一眼,欣喜地泪水涟涟,拉扯着小戏子就要退下。
小戏子挣扎着看了肖谨之一眼,见他避开,绕过魏王,最后看向荀宇,一直到门口都盯着他。
“等一下。”荀宇开口,一时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且只问一遍——”荀宇刻意停了一下,“他们是你亲生父母吗,或者说你是他们的儿子吗?”
“……”小戏子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挣扎,在场的人都看出了不对,妇人死命地拉着他往外走。
小戏子突然甩开她的手,嘶吼道,“不是,他们不是。”他几步上前,重重跪倒在地,“求殿下为我做主。”
他身后的夫妇两人脸色同时大变,男人强笑着去拉小戏子,“清竹啊,你是不是在怪爹娘把你送到了戏班子,我们也是没办法啊,爹娘没用,养不活你和明竹两个人,只想着让你和班主混口饭吃,总比跟着我们饿死强,哪曾想你竟怨起了爹娘,是爹的错,是爹的错啊,快跟爹回家。”
男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着,脸上满是痛心,倒显得不停挣扎的小戏子有些无理取闹了。
男人攥着小戏子的手腕,轻哄道,“清竹,别闹了,快跟爹回家。”
“我不——”小戏子倔强道,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孤注一掷的开口,“他们——”
妇人心觉不好,指着小戏子撒泼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现在你攀上贵人了,就嫌弃起老娘了,我们不是你爹娘,谁是你爹娘,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早知道一生下来就应该把你塞进便桶溺死……”
妇人一桩桩一件件的数落着,明里暗里地指责小戏子嫌贫爱富,不仁不孝,满口污言秽语,让人恨不得捂上耳朵。
肖谨之看着小戏子苍白的面色,心一软,就要开口。
“你闭嘴。”小戏子挣脱男人的桎梏,朝妇人歇斯底里地怒吼,“你们这两个杀千刀的人贩子,根本不是我们的父母。”
小戏子喊出这一句后,像是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伏在地上呜咽起来。
那夫妇二人懵了一瞬,紧接着男人暴跳而起,朝小戏子扑过去就要厮打,“小杂种你胡咧咧什么,看老子不撕了你的嘴。”
“来人将他们绑起来。”肖谨之将小戏子扶起来,见他脸上新抓的伤痕,眼里闪过一丝煞气。
小戏子拘谨地坐在椅子上,接过苏禾递给他的茶杯,僵硬的道谢,捧着瓷杯有些不知所措。
肖谨之道,“有什么话你慢慢说,我,本官给你做主。”
小戏子闻言,下意识地看了荀宇一眼,见他点头,才抓紧衣襟道,“他们不是我的爹娘——”
“小兔崽子——”
刺耳的声音又c-ha进来,只是现在他们都没兴致听妇人发疯,肖谨之眯着眼沉声道,“从现在开始,没本官的命令,不要让我听到你们开口,否则本官不介意让你们一辈子都开不了口。”
“……”妇人他们不明白一直平易近人的肖大人怎么会突然变了一张脸,却因为心虚不敢多嘴,惶惶点头,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警告了两人一番,肖谨之缓下表情,朝小戏子道,“你继续。”
小戏子感激的看了肖谨之一眼,刚哭过的眼睛红红的、水汪汪的,衬得那一张精致小脸儿越发摄人心魄。
肖谨之恍神,小戏子已经开口了,连声音也这么好听,他暗叹一声,以前怎么没发觉自己这么肤浅,居然败在了一张脸上。
“我和明竹不是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