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那红额巾汉子便大喇喇坐在一旁的石块上,一张脸尽是鄙夷。
何止是小气?阿魄只觉得好笑。
别说什么不打不相识,邱灵赋可不是什么好汉,身上凡是有一点毒,腿上再灵活点,这人早就已经生不如死。
那刀疤脸是个知道变通的,他又连忙赔笑道:“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刀疤李也不求什么宝物,只要能从这里出去,我什么也不求了。”
这时众人便想起了邱灵赋在陈巍刀下之时说的话,这才在心中暗暗猜测,难道这一切都是段惊蛰在陷害不成?
阿魄抱着邱灵赋在那洞道口坐下,两人也不打算继续躲起来,在这洞口还能看清这洞中的状况。
邱灵赋这才对他们道:“我也不知怎么从这里出去,段惊蛰本只是要害我一个人,是你们自己要下来。”
那刀疤脸听着,眼睛一溜儿就溜到了阿魄那里,恳求道:“既然如此,我们都是要出去的,不如一起再想想办法?也许阿魄少侠能······”
阿魄知道他要说什么,只道:“我不能。这地方有二十丈高,下来容易上去难。怕是燕九龄在也不能。”
燕九龄是江湖鼎鼎有名的杀手,轻功了得,连他也不能,更别说阿魄。
那红额巾的人听阿魄邱灵赋二人不愿配合,只觉怒火冲上心头,他又冷笑道:“你就不该下来!”
阿魄只看着邱灵赋笑:“我爱下来便下来。”
阿魄为何想也未想便从上边跃下,这里的人都清楚。特别是那夜鼠子,要不是自己把爪子架在邱灵赋身上,阿魄怎么会看清了这伙人的立场,知道他们出来也绝不会放过邱灵赋。
那夜鼠子是个什么人?
他其实是焰云庄的弟子之意,夜里偷摸抢盗从来是一把手。本是给焰云庄做些暗活的,可人又爱名气,所以人人都知道了这夜鼠子的名号。
既然知道了名号,又怎么好做暗活?这焰云庄也不敢再用此人做暗活,烈老鬼又舍不得他的本事,便把他留在身边。
现在焰云庄烈老鬼才被杀了,门内正上下大乱,他却溜到了这里来。这人平时也机灵,只是有时的机灵只在皮面,有时机灵却能一下让人亮眼。
此时他一边还心疼着自己的手,又看着邱灵赋此时再阿魄怀中坐着,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脑中想起阿魄一跃而下奋不顾身的模样,突然之间醍醐灌顶,什么都明白了。
他左顾右盼,很快便发现只有他一人明白了这其中的妙处。但此情此景,他自然什么也不会说。
实际上他也没力气说,这一帮人一共十九个,都是饥肠辘辘,看着那袋面饼的眼睛里也都馋着,却是一个也没去碰。
他们就望着那洞口,时不时吆喝一声,心想着迟早有人会找到这处地方。
夜里凉,天上的月光在这洞中晕出一层冷光,看着便让人觉得寒气入骨。
那伙人下来不过是来捉个邱灵赋,哪有准备太多木材。邱灵赋与阿魄出来时便已经快要熄干净了。
这一夜那十九人便在黑暗中,用那坠下的麻绳,试着将爪子钩子往上投掷。
可却是没有一个成功的。
邱灵赋和阿魄在那洞道口依偎着闭目养神,那周遭的动静干扰不了他们一点。
实际上两人都是劳累至极,但也就只能稍微闭上眼睛清净一点,哪能睡得着。邱灵赋悄悄开了眼,看着那边一伙人的动作。
“在想什么?”阿魄还闭着眼睛,手却把邱灵赋搂紧了。
“我可能知道了段惊蛰想要做什么。”
阿魄轻轻笑了,他懒懒睁开眼睛:“这句话你是不是说过好几次?”
邱灵赋一听,心中急道:“这次、这次一定是对的!”
阿魄搂过邱灵赋,在他额头上一吻,摸着邱灵赋的头发,让他安静下来:“你说对的便是对的。”
邱灵赋看阿魄神色悠然,奇怪道:“你不急着出去?”
阿魄笑道:“急着有用吗?”
“可是——”
阿魄反问他:“若我们没有出去的办法,在这洞中如何活得更久?”
邱灵赋顿时语哽。
阿魄眉眼舒展开来,笑得格外轻松,语气也格外轻快,他神秘道:“有吃,有睡,还有你,我能活很久。”
邱灵赋想了一会儿却道:“我不能!”
“我知道。”阿魄眼中狡黠。
邱灵赋奇怪道:“你知道什么?”
“你除了吃饱、睡暖、让我陪着你,你还想杀人。”阿魄故意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个不能告知的秘密,“你想杀这些人,还想杀段惊蛰。”
邱灵赋脸色一沉:“胡说。”
但他说出这句话时,手又不自主将阿魄的手臂抱得更紧,阿魄眼一低,往他的手看去,嘴角却翘得更高。
邱灵赋又看见了他拿来的几块饼,问阿魄:“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阿魄神秘道:“你忘了我是谁?”
邱灵赋只觉得好笑,眉一挑:“你是谁?”
阿魄道:“我当了十多年乞丐,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吃遍了,就是为了今日,看出什么能吃。”
他说着,便把那饼撕了一块,就要放在口中。
邱灵赋赶紧伸手去抢,可阿魄已经咀嚼着吞下了。
邱灵赋急道:“这没有毒?”
阿魄好好思考了一番:“我看着没有。”
邱灵赋惊道:“你也不敢肯定一定没有?”
“我只知道有毒便有解药,但饿了肯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