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寂兰殿前,陈吟的心绪才稍稍平稳了些,他才慢慢忆起他所行的目的。
寂兰殿门前的侍卫双戟交叉阻住了陈吟的去路,开口喝道:“来着何……”
话还未及说完,陈吟一计扇光就将两人掀翻在地,他冷眼俯视着地上之人,红着眼睛,咬牙道:“找死。”
殿内的学者听闻门外的打斗声,纷纷倾身出门来看。
陈吟的一身黛衣展展而起,他的双眸因薄怒而浸上鲜红。木扇闪烁着骇人的光艳,映得陈吟像是嗜血的魔兽。
有些德高望重的上了年纪的学者大着胆子指责陈吟,道:“孽障,何来三番五次胡闹于此!”
陈吟冷眼横视,一字一句道:“滚开!”
看着陈吟这般丝毫不知悔改的态度,某些道行谨苛的学士气道:“孽障,你也该念先祖几分情面,莫再非为了!”
陈吟哼笑一声,开口道:“你一口一个孽障倒是喊的起兴,若非是念伽南的情面,你以为你可活多久?”
那学士被陈吟说得有些羞赧,只红着脸指着陈吟,道着“你……!你……”,再说不出别的。
陈吟面露讽意,只瞥了众人一眼,就往殿内走去,边走边说着,“本君只来取样东西,拿完便走,只要尔等不刻意阻拦,本君保你们无忧。”
“魔君且慢!”
陈吟回头望去,便看见了一身金线衣的长白。
陈吟紧握着红光熠熠的木扇,置于身侧,面露正色道:“你自知本君所来是为何,本君念往年情分不伤你,你便也莫要做甚蠢事。毕竟,就算你要拦,也拦不住。”
长白一脸了然,只微笑道:“魔君,元神你是取不走的。”
陈吟眯缝着眼睛片刻,后又倏然笑得深意,“掌事果然要出手阻拦。”
长白摇了摇头,耐心说道:“长白自知拦不住魔君,自然不会螳臂当车。只是,魔君以为这寂兰殿如何?”
陈吟道:“何意?”
长白道:“魔君自是知道的,天命有常,人力难为。人该生该死,天数所定,你我皆是无奈。”
陈吟咬了咬牙,怒道:“他可是你们的神座!”
长白苦笑道:“当日先祖仙逝之时,我等都无能为力,白龙神座又待如何。”
陈吟分明是恼了,他倏地打开木扇,手托红光,妖笑着:“取不来,本君便毁了这寂兰殿。”
长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寂兰殿没了,白龙神座的元神便是再无回体之望了。”
陈吟像是听到了什么重要的事,他以红光为索,锢住长白的喉颈,提高声音:“回体之望?本就有法可询,你却偏偏欺本君拿不回元神!”
, 长白呼吸急促,窒道:“寂兰殿自始便是如数收入元神,少一位多半位都是违背天数之举。如今魔君若是想要拿走白龙神座的四位元神,便要以另外的元神补替。更何况,舍命抵命之事,并不易。”
陈吟将长白所言如数听完,缓缓松开了钳住长白的脖颈,凝重地点了点头,浅缓喃道:“舍命抵命之事,他倒是做得比我多。”
半晌,陈吟一脸严色,对长白说道:“本君补你四位元神,你便将临渊的元神还回。”
长白整理好被陈吟扯皱的衣衫,道:“魔君想要如何补还?”
陈吟低头凝视手中的扇柄,“本君有一百一十二位元神,与你四位,并非难事。”
长白并未惊讶,缓缓道:“魔君该知道的,神座们的元神,并非一般。”
陈吟抬头,点了点头,展开手心,轻抚着悬在扇柄上的四颗红珊瑚珠。
长白脸上瞧不出喜怒悲忧,声音也是淡雅极致,“魔君想好了?”
陈吟像是说于自己听,“先时,他屡次舍命相保,如今我救他一次,当不得什么。”
过了许久,长白有些叹息,道:“魔君负伤而来,若失了四位命神,亏损则是极大的。”
陈吟道:“总好得过生死难言的他。你不必再说,尽管引本君前去便是。”
长白未再多言,只领着陈吟来到了寂兰殿偏殿的内室,陈吟进门便一眼就看见了临渊的木盒。
陈吟走上前去,打开木盒,瞬间临渊的记忆便映入了陈吟的眼帘。
画面中,是个穿白袍的少年。
看来是那呆子小时候。
小临渊正襟危坐在书案前读书,伽南在殿上讲解书中奥秘。
伽南赞笑着:“临儿果真是天赋秉异,我讲几句,临儿便会了。”
小临渊低着头,老实回道:“先祖指点精妙,不必多语,听者自是易懂。”
伽南满意地点着头,此时有侍童进殿内到伽南身边耳语了几句,伽南便交代了临渊几句就出门了。
伽南走后,临渊依旧乖巧的温习功课,整个殿内便静得只可听到临渊平稳的呼吸声。
突然,殿内响起好听的男声:“这破书有什么可看的?”
临渊抬头,他只觉得这声音离他近的很,却没有看见来人,“谁在说话?”
那人轻盈地笑着,声音如铃,“看你脚边。”
临渊低头,看见了地上的念珠。
陈吟随着临渊的记忆,看见了自己。他既是诧异又是怀疑,这又是何时的事,他怎得一点也记不得了?
临渊蹙眉:“你是何人?”
倏地,陈吟就看见自己化成了与临渊一般的装扮,一身白袍,束着高发冠,配着白玉簪。
只是前襟微微松散,发丝也并未全部揽起,有几缕散在胸前。说来陈吟此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