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对这位失去记忆连自己的东西也不识得的真神莫名生出了几分怜悯心,便开口:“你这手珠原先应是个通灵之物,不过与你一同受难后灵x_ing有损,现下通过某种途径得回了自己的灵力,便能认主护主了。”临渊并不想把自己的猜测告与陈吟,这毕竟是属于陈吟的记忆,应当是得他自己寻回才是,况且临渊并不知晓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使得陈吟失忆的,若是强行将事实告知,那么这其中的恩恩怨怨便无法了结了。
陈吟听闻临渊所言,再看手上的手珠时,心中的厌恶便消解了,他又侧头看向临渊,开口:“不过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临渊:“猜的。”
陈吟:“……”
陈吟心想着这呆子毕竟是神座,他总不会骗自己的,于是便和那手珠玩闹开来。
陈吟:“你喜欢我否?”
珠子:扭扭扭。
陈吟:“我好看否?”
珠子:扭扭扭。
陈吟指了指临渊,对着珠子说:“你喜欢他否?”
珠子:扭扭扭扭。
陈吟:“嗯?你刚刚多扭了一次对不对?你竟喜欢他多过喜欢我?好啊,你便去找他好了。”说着陈吟便要将珠子从手上摘下,可是那珠子此刻将自己一百一十二颗珠身的每一珠都紧紧贴在陈吟洁皙光滑手腕的上,任陈吟如何拽都拽不动。
临渊无声地看着那真神的所作所为,若是这真神某天知道了这念珠其实也是他自己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临渊视线从陈吟身上转开,望着不远处被烛龙用业火烧得一片狼藉的民居和无家可归的村民,眼底的愁态无声浓重了些。虽说临渊身为真龙可招雷布雨,但是业火并非一般之火,虽然说真龙降雨亦不是毫无用处,但只可延缓火势并不能将其熄灭。那烛龙业火一旦开始燃烧便不会轻易熄灭,即使是将所烧之物燃尽也不会灭掉,所以这正是困扰临渊之处。
临渊对青司木华开口道:“在找到熄灭业火的方法之前,你二人轮番去布雨,切勿引起s_ao动。”
只见青司君和木华君瞬时便化作了龙身,腾入空中。
陈吟望着空中的两道龙影,原来青司君是条青龙而木华君则是黑龙啊,他本以为那呆子的这两位亲职还同他一般皆是白色的呢。
临渊看着陈吟,眼神中有些疑虑不定,开口:“你…可会做饭?”
陈吟:“哈?”
临渊道:“我见你在马蹄山独自生活了数月,想必应是会做些吃食的。”
陈吟不由想起自己在马蹄山上时的惨淡时光,他初到马蹄山时身无分文,山上本就人烟稀少陈吟想要讨顿饭吃都无处可去,随后他很庆幸的找到了一间空竹屋,本以为这竹屋的前主人如何还不得留下几粒米什么的,结果那屋子竟是比他身上还干净,所以陈吟在头几天只能找些果子充饥。后来他靠着那手珠的庇佑打败了一只小妖,从他身上搜罗来了几粒碎银才去山下的遇仙居海吃了一顿还顺便买了一袋米回来。可是不久后,陈吟就发现自己买回这袋米不仅无用还是累赘,因为他每次煮饭不是烧糊了就是烧不熟,而且他还不得不把他自己造出来的不明物体吃掉否则就要饿肚子,所以以后陈吟只要弄来点银子就会去遇仙居吃一顿狠的,几天不吃都可以的那种。若是以后再饿了就再随意寻点果子,caocao应付过去,直到坚持到下一次能去遇仙居吃饭的时机,总之再也没有自己做过什么。
但是陈吟总不能把自己这么落魄的经历告知临渊,只能打着哈哈说道:“自然是会点,怎了?”
临渊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开口道:“施粥。”
陈吟看着周围处处残骸,那烛龙只怕是将大半个瀛洲都烧了个精光,人人都只想着往外逃了,更何况酒家呢,因此这呆子才出了想找他帮忙的…下策。
“那你打算何处寻米?”陈吟把玩着手珠,踱着步子懒散地开口。
临渊道:“去买。”
陈吟抬头轻笑道:“此处前方便是瀛洲,想来那处除了罹难的百姓和废墟外应该别无他物了,你去何处买?”
临渊:“他处。”
陈吟懒得抬头看他那副呆样,只摆了摆手,意思是你爱去哪买去哪买我只管给你煮粥便是。
临渊走前还不忘叮嘱:“现下你那手珠应是能保你几时了,且有他们二人,勿要胡闹,我片刻便归。”
陈吟又摆了摆手,意思是要走只管走罢。
临渊前脚刚走,天上便乌云层层叠着,骤时雷声四起,大雨瓢泼而下,本在燃烧的业火眼见着变成了火苗但久久却不见熄灭,但是火势变成这种程度的话对于受难的百姓而言已经足以保命了。
灰头土脸的人们走出废墟,有的在雨中冲刷梳洗,有的则跪地磕头感怀神仙相救,有的则跪倒在亲人尸首旁嚎啕大哭,还有的则拿出家中的瓦瓦罐罐摆到空旷之地接水以便饮用。
陈吟找了一处还未烧干净的断壁残垣躲雨,他直立抵着墙,双手c-h-a在胸前,一手还把玩着手珠,一腿搭在另一腿前方,黑靴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地面。他一身黛衣,皮肤极白,再加上这上等的容貌和闲懒的姿态真是与这周边的惨状格格不入。
陈吟瞧着那些幸存的人们,心中竟然隐隐有些同情他们了。意识到这点,陈吟闭上眼睛,表现出一副中了某人诡计的表情,心道:完了,我定是被那呆子传上了什么定要以解难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