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有心。”沈万喟叹:“也难得肯下功夫。”昨夜那一场雷雨,花cao必不可少有损伤,便是陈若秋这样的爱花之人,可惜了一番之后便也将那些花cao拿出去扔了。摧折过的花cao不复从前好看,养着也是惹人生厌。不曾想常在青待这些花cao却是肯用心,不仅没有丢掉,还好生的“包扎”。
“花cao也是有生命的。”常在青笑着道:“既说自己是爱花之人,总不能一遇到这样的事情便忘记自己的初衷吧。万物有灵,不能做心口不一之人。口口声声说爱怜花cao,却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到。”常在青爽朗道:“况且不过是动动手的事,愉人悦己,何乐不为?”
“好一个愉人悦己。”沈万看向常在青的目光充满欣赏:“常小姐才是真正的风雅之人,是我庸俗了。”
“三老爷谬赞。”常在青打趣:“大家都是俗人,我也是有私心的,若是我将花cao养得好,日后住在府上也会觉得安心许多。总还能做一点事的。”
沈万开怀一笑:“常小姐多虑,便是常小姐什么都不会种,沈府里也不会有人想要赶你走。”
常在青也跟着笑:“那就多谢三老爷了。”她忽而又想起了什么,看向沈万:“说起来,我昨日无意中摆了一盘棋,便是怎么也解不开。本想找三夫人帮我瞧瞧,可今日三夫人似乎有些忙碌,听闻三老爷亦是棋艺高手,可否替在青指点一二?”
又想到了什么,笑道:“我可以为三老爷煮茶,三夫人或许与你说过,我煮茶煮的十分好喝。”
她态度落落大方,若是拒绝反倒显得是沈万失礼了。最后却又用茶来作条件,到显出几分俏皮来。沈万略一思忖,便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他们二人便到了花园中的石桌前开始对弈,对弈的时候,亦随口聊着些话。沈万诧异的发现,常在青不仅棋艺出众,与他谈话的时候,天文地表,无不涉猎。况且见识长远,便是朝中之事,竟然也能c-h-a得上一两句嘴。沈万自来就欣赏有才之人,对于女人的美貌到不那么看重,后院中独宠陈若秋,不过是因为陈若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女。可是陈若秋有个不好的地方,便是因为自己出身书香世家,偶尔还会端着架子,有些自命清高的模样。若是一两次倒也是情趣,日日生活在一处的人,难免觉得陈若秋偶尔也会太小家子气,斤斤计较了些。
常在青却十分不一样,同样是十分有才华的女子,常在青身上却没有大户人家有的骄纵和清高,反而相当爽朗。在爽朗又不乏细腻,十分善解人意。与她说话的时候,似乎妙趣横生,让人心中又熨帖的很。不知不觉,沈万看向常在青的目光越来越欣赏,流连在对方身上的时候也越来越长。
赵嬷嬷远远的瞧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欣然。却是不动声色的吩咐丫鬟将院门看好,莫要放旁的人进来。
……
这头如此,明齐的皇宫之内,今日也是分外热闹。
太子为了招待秦国和大凉来的两位客人,特意设宴款待。秦国太子和公主在场,大凉睿王也接了帖子,陪着赴宴的,还有明齐的九个皇子。
太子如今病情越发严重了,这倒是不折不扣的事实。正因为如此,连带着跟着太子的楚王和轩王也有些军心摇动。这两年来,太子的势力正在被别的皇子势力渐渐取代。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一个事实,太子的这个位置,坐的并不会太过长久。太子自己大约也意识到了,这两年来,连朝政之事大抵参与的都很少,不是不想参与,只是跟着他的人太少了。
反观之,周王静王两兄弟和离王一派倒是越见显赫。离王自来就是因为笑面虎左右逢源,追随者众多。周王兄弟么,则是凭借着自己的母妃徐贤妃。这两派势力如今斗得水火不容,颇有些图穷匕见的模样。
最安稳的,倒是定王傅修宜了。定王这两年也参与朝事,只是他参与的朝事大多很讨巧,似乎是刻意为了表现出自己并无野心。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尽管如此,文惠帝却对他十分满意,也因为他表现出来的这份中立和安然,无论是太子,还是周王,亦或是离王,对他都没有刻意打压。
定王反而是最安全的一人。
堂厅里,太子笑着举杯相邀:“诸位远道而来,实在应该庆贺。”
皇甫灏坐在太子下手,举起杯作势与太子碰了一下,笑道:“多谢太子盛情款待。”
皇甫灏的身边坐着明安公主,在被皇甫灏禁足几日后,明安公主终于被放了下来。今日她也是盛装打扮了一般,眉眼含情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紫袍青年。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睿王半块面具蒙着脸,眼神却一点儿也未往她这头瞟。但也并未看太子,反是盯着酒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子笑问:“睿王如何不饮酒?可是酒不合口味?”
睿王勾了勾唇,道:“身子不适,不宜饮酒。”
几乎是毫不掩饰的打脸了。这睿王虽然自来到明齐之后就一直神秘莫测,态度也瞧不出待明齐究竟是个什么端倪,可礼数却是齐全的。今日这般,在场的诸位却是心中不由得冒出一个想法,大凉的睿王似乎有些心情不悦。
可好端端的,谁又惹了他?
太子面上有些尴尬,傅修宜开口道:“既然如此,睿王殿下就以茶代酒吧。来人,给睿王上茶。”
傅修宜开口,接了太子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