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弼听得有些犹豫,只听沈东菱继续笑着道:“太子的脸面,皇甫灏不可能不顾。况且前些日子也的确有这件事的风声传出,皇甫灏只要自己打听一下就能打听得到。比起嫁给皇甫灏远居秦国,大伯自然更愿意五妹妹嫁到太子府上,还能时时照看着。太子在这个关头挺身而出,大伯也会感念太子的恩德。”
王弼眼睛亮了一亮,他本就精明,自然听出了沈东菱这办法里的可取之处,兀自陷入了沉思。
沈东菱却还没有说完,她一手环着王弼的脖颈,一边道:“不过这出戏自然要皇甫灏和太子殿下配合。太子殿下可以给皇甫灏一些好处,皇甫灏得了,一起做戏,剩下的事情就顺其自然了。”
王弼一把搂紧了沈东菱,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道:“没想到我还娶了一个智囊团!”
沈东菱赧然的低下头:“夫君莫要打趣妾身,妾身也只是突然想到的。其中定有许多不合时宜的地方,不过夫君一定能想法子弥补。”
“你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王弼越看沈东菱越觉得欢喜,道:“这次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放心,等大功告成,我一定在太子面前提上你的功劳,让咱们家菱儿也好好威风威风!”
沈东菱心中不屑,男人建功立业,最怕的就是被别人分了功劳,何况她还是个女子,王弼会将她的功劳说出来才怪,不过是此刻花言巧语罢了。
不过心中明了是一回事,沈东菱却还是推了推王弼,急道:“夫君可莫要提起此事是妾身的主意。哪有没事就算计自己妹妹的。今日若非是为了夫君排忧解难,妾身何至于此。这话传出去,妾身以后还怎么做人?”
王弼本来就是随口一说,若是沈东菱顺势应承下来反而会觉得她太过贪慕功劳,然而此刻沈东菱慌慌张张推拒的模样却让他觉得满意极了,越看沈东菱越可爱,也就越庆幸沈东菱与沈玥换了亲。他道:“好好好,我不说。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嫁给太子,日后太子登基,沈五小姐就是贵妃,日后总会感谢你的。这可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
沈东菱笑道:“妾身也是这么觉得的。”心中却明了,沈妙根本就不是一个贪慕权势的人,沈家已经将沈妙视做掌上明珠,因此那些富贵于她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从某些方面来说,沈妙和沈信一样,骨子里带着一种偏执的执拗。对于旁人来说嫁给太子是好事,就算是之前不愿意的,过些日子尝到甜头也就会满意了。
可沈妙不同,走错了一步,她能将自己轴死。就算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也定会仍然不会好过。
对不起了,沈东菱在心里说道,整个沈沈府里,她最不愿意与之为敌的就是沈妙,因为沈妙也很危险,背后还有沈信夫妇无条件的支持。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沈东菱有了和沈妙作对的资格,沈东菱也就忽然想起来,她其实也是嫉妒沈妙的。沈东菱能将沈府其他人踩在脚下,包括二房三房,沈玥沈清,可独独不能比过沈妙。沈妙依仗的家人,恰恰是沈东菱永远也无法得到的。
地位低微的人一旦得势,撅弃了自己从前的小心翼翼和卑微,反而才会更加让人觉得扭曲。这就是为什么家庭贫寒的读书人一朝中第,谋了个小官,x_ing格就变得无比狂妄的原因。
骨子里的地位作祟,随时怕被人看出自己从前的不堪。
沈东菱正在走神,就听见王弼道:“此时需要好好筹谋一番,我得先同太子商量一下。”
沈东菱回过神,笑道:“介时将五妹妹约出来一道才好呢。”她想了想:“妾身能给五妹妹下个帖子。”
“哦?”王弼问:“他会出来么?”
似乎早就晓得沈东菱和沈妙两姐妹关系不甚热络,只是落在沈东菱耳中,倒又像是在讽刺她和沈妙之间嫡庶有别一般。按下下心中的不悦,沈东菱道:“夫君不相信妾身?放心吧,切身一定会将五妹妹叫出来的。”
……
平南伯府上,苏明枫此刻亦是陷入了头痛。
昨日里容信公主竟然来到了平南伯府上。容信公主许久未出门,深居简出,也无人注意她,又是乔装过,苏明枫差点也没认出来。
容信公主这般屈尊下贵来平南伯府,定然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容信公主让下人直接通报的苏明枫,便是表明此事和苏煜没有关系,是特意为他而来的。苏明枫虽然不解,却一点儿也不敢怠慢,将容信公主迎进去,以为容信公主要吩咐他做什么事。
谁知道容信公主不是来指使人,而是过来打听消息的。
而她打听的消息也让苏明枫大吃一惊,容信公主打听的消息,是关于谢景行的消息。
谢景行两年前就死在了北疆的战场之上,因着定京的人都知道谢景行与容信公主感情十分要好,所以谢景行死后,容信公主生了一场大病,自那以后,无人敢在容信公主面前主动提起谢景行,免得惹起容信公主想起伤心事。
谁知道如今容信公主反倒主动问起苏明枫了。
容信公主问苏明枫一些关于谢景行从前的旧事,还旁敲侧击的打听谢景行是否有什么秘密。最后却是问起了谢景行的尸首问题。
谢景行当初是在北疆被敌军万箭穿心而死的,被敌军首领斩下首级挂在城楼,扒皮风干。当时谢家军众目睽睽之下做不得假。后来想法子弄回尸首时,已经惨烈的不成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