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便就着从两边撕开了。
映入眼帘,是素色月白的小衣。
若隐若现。
裴笙喉咙一动。
他捏起药瓶,指尖传来的微凉之意,让人才稍微清醒了些。
他手指轻点在瓷瓶口处。
从小和父亲一起练武,也经常受伤,伤口什么的,从来都是自己处理。
所以这个过程,他都习惯了。
只是以往迅速的动作,在给面前人上药时,动作却明显的慢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像是在顾忌着什么。
然后抬起她的手臂,绕了一圈白纱进去。
好一会儿之后,才把所有的伤口处理完。
裴笙的表情一直很冷静。
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从手臂到腰背,还有腰际,也有些细小的伤口。
后边山茶已经端了盆水过来。
裴笙沉着脸,转身往内屋的净室里走。
什么话都没说。
山茶那锦布拧了一把水,也不敢和裴笙说话,便是上前去,给沉鱼仔细擦拭身上的泥垢和血渍。
清理干净之后,山茶又找了一身寝衣,给沉鱼换上。
裴笙这时候才从内屋走出来。
这时候他面色沉然的越发厉害,整个人淡然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往这边走过来,停下,看了叶沉鱼一眼。
当即眉头微微皱起。
“换身衣裳。”裴笙语气听着有些不悦。
沉鱼身上穿的是一身银白色的寝衣,紧紧贴在身上,却是轻薄极了的纱质,若隐若现,能清楚看见里边的小衣,便好似没穿一般。
“可是......”山茶倒也挺为难的,看了眼裴笙,马上又垂眼,吞吞吐吐:“只......只有这件了。”
本来这回出门,就只带了两件寝衣出来,那一件早上刚洗过了还没干,现在剩下的,就只有这件。
裴笙一愣,正要说话,忽然间,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听着有好几个人的样子。
首先传来的就是白锦瑟的声音,着急的喊:“裴笙哥哥,你去――”
说话间,人已经往里头走。
后面还跟着几个下人。
她带人去后山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刚刚回来,就听说裴笙已经回来了。
而且好像还受了伤。
白锦瑟一听他受了伤,当时急得差点没跳起来,心心念念的,就想来看看他的情况。
一脚才踏进去。
“都给我滚出去。”裴笙厉喝了一声,眸中怒意顿现,拉起毯子往沉鱼身上一盖,然后,起身拦在床前。
白锦瑟的脚步就猛然顿在门口,一时被吓到,瞳仁紧缩,不敢再抬腿一步。
裴笙从来没有这样生过气。
或许是说,在外人面前一向平静淡漠的裴笙,从来没有过这样失控的时候。
那一瞬间,他身上的怒火,熊熊燃烧起,让人感觉只要再前进一步,就能被他身上的火活活给烧死。
白锦瑟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裴笙身上的血迹,大片大片的染着,当时心里,可实在是着急的不得了。
于是她壮着胆子,张口,小声的问:“你的伤――”
“滚――”裴笙瞪了一眼过去,当时间声音越发冷冽。
白锦瑟的心颤的越发厉害。
她害怕的咽了口口水,然后怔怔的抬腿,往门外边退。
整个动作都十分僵硬,僵硬的好像好像这个身体不属于她一样,连脚都不怎么能抬得动。
白锦瑟一出去,山茶也不敢耽搁,马上跑过去,把门给关上了。
动作小心翼翼的,一点儿的声响都不敢发出。
她自然也是怕的,就世子爷目前的这个状态,任何时候都能是怒火上心头,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自然万事都要小心着来。
裴笙接着没再说话,转身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叶沉鱼。
她的脸稍稍侧往了一边,紧紧抿着嘴唇,擦拭干净之后,脸色越加显得苍白无比,许是还没有回缓过来。
如此看着,倒是让人心慎得慌。
其实裴笙他自己知道,无论他喜不喜欢,无论他对她的态度如何――
既然她是他的妻子,那就永远都是,那么,他的东西,绝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和染指。
一下都不行。
这是他的底线。
并且,是最后的底线。
方才那一瞬间,那些人进来,他心里的怒气真的是到达了极点,呼之欲出的愤怒,就在濒临爆发的边缘。
他甚至在想,如果他们真的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他会直接把他们的眼睛都挖掉,一个都不剩。
“你去准备些小米粥热着。”裴笙忽然出声吩咐了一句。
山茶回头,看裴笙在榻边坐着,好一会儿都一动不动,便想着世子应该是要守着夫人。
当下忽然放心了不少。
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世子爷好像和以往不同了,这厢看着,是格外的在意夫人。
于是她没再担忧,轻悄悄的出了门。
......
天边的最后一缕阳光已经落下。
沉鱼却依旧没有醒过来。
这处山林之地,根本就没有大夫,没办法进行诊治,可是如果要下山去,一路上颠簸着,对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只能是雪上加霜。
所以裴笙才选择了在这先休息会儿,待沉鱼将她的身子养好些,之后,再下山找大夫诊治。
除了她身上的伤,应该就再没有其它的了,想来,只要再养养,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