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沉鱼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
裴笙的手托在她的腰上, 两指扣着, 力气大的很,想若不是因此, 沉鱼怕是要直接顺着这边倒下去。
当时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一会儿,脑子里的意识才回转了一些, 没有再那么难受。
一反应过来, 当即惊慌失措,往后边退了两步。
其实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
尽管理智是这样告诉她的, 但是心理上的惧怕,在那一瞬间,让她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终究是理智退步后让了。
这么些日子以来,她或许连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刚开始的时候, 意图很简单,就是心里头一时气不过,想让裴笙也吃吃苦, 难受难受,解一解自己心里头沉下的那股闷气。
更是迫切的想知道, 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死。
是因为裴笙?还是有其它的原因?
那些疑惑挂在头上,让她迫切的想去弄清楚, 看明白。
所是有时候的行为,便有些过于不管不顾了。
后来时间越过去,就发现事情越发的不受自己控制, 很多超出意料之外的结果接踵而至,让她开始手忙脚乱起来,而主动的去接近裴笙,更让她看到了许多自己上一世从未去了解过的东西。
有些事情,似乎并不像表面上所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哪怕就只是在这个看似安静祥和的国公府,也藏着那么多的肮脏龌龊和不为人知。
更让人看不透的,就是裴笙。
他的身上,像是蒙了迷雾,她一层层的拨开,但是没用,无论如何,就是看不到那个最清晰最真实的他。
这让她越着急,越恐慌,就越无处下手。
甚至于到现在,她感觉自己是在被裴笙牵着鼻子走。
哪怕她并不愿意这样,哪怕她已经在很努力的去改变,可是事情就是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抬眼看眼前的人,平静,冷淡,一副将所有事情都掌控于掌心的模样,让人一眼生畏,不寒而栗。
沉鱼下意识的又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裴笙像是毫无所察一般,淡淡出声,问了一句。
沉鱼紧抿着唇,微微泛白,唇瓣上依然残留着,他方才留下的冰凉的气息。
清晰可感。
然后,他朝着她走了两步过来。
唇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让人看在眼里,越看越心里发慌,甚至是一股凉气,慢慢袭来。
沉鱼唇角微动。
“既然是我的夫人,叶沉鱼,那你就要乖,好好听话。”裴笙的步子很小,几乎是微不可闻,在毫无意识察觉的时候,人再次紧紧挨着了她。
他的指尖触在她的脸颊上,无意识间,扯到一根发丝,带的沉鱼身子一抖。
再次被惊到的同时,也有压制不住的怒气,冉冉而升。
可是她知道,孤身一人的自己,没有同裴笙相抵抗的能力。
他觉得现在的他,太奇怪了,就像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疯子,有着暴风雨之前最后的平静。
“我――”她很想说话,但张了张口,后面的那些,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有话要和你说。”裴笙沉在她耳边,轻启嘴唇,缓缓的,和她说了一段话。
声音很小,哪怕是这般安静的环境里也是全然不可闻。
说完后,他稍稍直了身子。
“听明白了吗?”他问。
他方才说的那些话,沉鱼囫囵的都听到了,但是那些字眼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却没能形成一个准确的意识。
反应过来,她摇头:“我不会。”
裴笙好像是说裴婳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小心看到了什么她不该看的东西,怕她会误解。
所以说明日带她一同出去,顺便让她去开导,去解释清楚,他云淡风轻的说,因为她是大嫂,所以要方便一些。
还大嫂呢,没亲没故的大嫂有什么方便的,难道不是大哥这样的血缘之亲要比她更方便吗?
沉鱼在心里轻嗤,只是不敢说出来。
“不会可以试一试。”
试一试,他想怎么试?
说话真是无厘头到让人反感,其实他裴笙,什么都不懂,一向都自以为是,完全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若即若离,一下春风满面,一下又冷若冰霜,任谁都想不透,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沉鱼瞬间想起什么,那当头间,一股热血直涌而上,四处奔走,她使了力气的就将人往后推。
“你离我远一点!”
许是话说的有些急了,这下才落下话音,沉鱼就猛咳了几声,在那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心口处被什么东西牵扯住了,绷的紧实,难受。
而且一团火窜开来,烫的人身上有些火热。
渐渐的眼前一片晕眩,人影在面前变得模糊起来,好几片的重影......
人都是几近摇摇欲坠的往下倒。
沉鱼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
熟悉的不得了。
她记得上一世,在那段时间里,她就是这样的状态,只要情绪有大的波动,特别是生气怒火上头的时候,就会浑身发热无力,哪怕只是躺着也会发麻难受,然后眼前的人渐渐变成了模糊的影子,直至完全不能看得清楚为止。
那种无力的感觉,一直到现在她都记得清楚。
全身的力气被一点点抽光,最后所有的意识都消散殆尽,直到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记得。
一睁眼,就回到过去。
那真是令人极其可怕和恐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