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冬青道:“一早出去买饭了。”
蛋蛋嚷着要吃芝麻烧饼和褡裢火烧,胡同口斜对面就是国营饭店,傅冉买了两块芝麻烧饼,三个褡裢火烧,又带饭盆打了一盆豆腐脑。
下半年粮油供应调整了,国营饭店也在降低粮票比例。
原先一斤粮收八两粮票,现在只收五两。
傅冉买这么多面食,才花六两粮票。
端着回去,瞧见赵大娘也在,招呼道:“您吃了没?一块吃点儿。”
赵大娘挺难为情,她今个过来是辞工的。
“那啥.小颜,小冉,我得回乡下了。”赵大娘揪着衣下摆:“我爹快不行了,我得回去照看他!”
傅冉一愣,忙问:“去医院看了没有?”
赵大娘摆摆手:“大医院也看了,说是啥食管癌,我也不懂啥毛病,就说没指望了,只能搁家等死。”
这年月,得癌症的可不多,不少老百姓压根不知道啥叫癌症。
颜冬青给她盛了碗豆腐脑,问道:“您这趟回去,还回不回来了?”
赵大娘叹叹气:“不回了,家里还有个老娘,两个兄弟媳妇都不愿意要这个累赘,只能我带着过。”
傅冉看看颜冬青,进屋去拿钱。
赵大娘知道疼娃,蛋蛋兄妹两也都喜欢她,她突然辞工,傅冉还挺可惜,但也没办法,亲老娘总不能丢着不管。
“大娘,这钱您拿着,还有张奶粉票,您买罐奶粉给老两口补补营养。”
虽说这个月赵大娘没做满,但傅冉还是给了满月的工资,奶粉票是湾湾的,能买一斤奶粉。
赵大娘直摆手:“哪能要这些,我才做半个月,给我十块就成了。”
“您快拿着,以后再来首都,过来玩。”傅冉全塞给了她。
赵大娘哎了声,感激的不知道说啥好。
赵大娘一走,蛋蛋放学没人接了,湾湾也没人带了,傅冉看看排排坐在小马扎上的兄妹两,只感头疼!
“三哥,要不您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再找个保姆?”
说是这么说,他们对首都也不熟,一时半会上哪能找到保姆,连着打探了两天也没个消息,实在没办法了,傅冉只能把湾湾暂时寄存在高雪梅那儿,蛋蛋让他自己放学回家。
这边高雪梅着急买房,问傅冉想没想好。
傅冉也爽快,给了她个准信儿:“成,就是房产证不好弄,只能登一个人的名字。”
高雪梅心里也清楚,再好的关系,都不能在钱财方面掰扯不清,当即道:“小冉,你看这样成不成,我跟小安哥手里没多少钱,买你们的四合院还够,我们住你们的四合院,你们搬去什刹海那边咋样?”
说到这儿,她又道:“要是钱不够,我跟小安哥手里还能剩四五千,你们先拿去用。”
实话说,傅冉也觉着这样合适,起码分的清清楚楚,以后不会为了这些事扯皮伤和气。
“这样也好,我跟三哥说说,搬去什刹海那边离我学校近些,三哥的学校也不远。”
两下商量好,该咋办咋办,颜冬青分次去银行兑了十五斤金条,凑足四万块,不打岔的把三进官宅收入囊内。
他们原先住的四合院,以五千多的价转手给祁瑞安。
赶着元旦,两家人乒乒梆梆一通折腾,各自搬运家什物件。
要住新家了,三个娃也跟在里头忙活,拎尿桶,抱枕头,搬小马扎,瞎积极。
傅冉早已盘算好,他们住最里面,平时走小门进出,前院和中间的院都租出去,她也不租太多,只租两家人,一个月收三十块房租,前院中院加一块就是六十块,一年就是七百二十块。
光是收租都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眼见越来越冷,怕蛋蛋自己睡捂不热,傅冉又抽空进了趟空间,打算把她空间里的棉床被褥搬出来给蛋蛋的小床铺厚实些。
哪知道刚进空间,差不点被吓死。
水井旁湿哒哒坐了个人,穿一身大魏最时兴的白锦袍,白嫩皮囊,剑眉星目,一副花美男架势,可不就是国师大人!
瞧见傅冉,国师像是找到了组织,连滚带爬的到傅冉跟前,扯住她裤脚,几乎涕泗横流:“娘娘,臣终于见到.您.了......”
傅冉看了看他头发梢上的青苔,嫌弃的后退了两步,隐约能猜到他是怎么过来的:“你跳井了?”
国师拧拧衣摆上的水,露出几分得瑟:“回娘娘,您可能还不知道,臣是潜水的一把好手。”
傅冉不关心这些,皱眉道:“万岁让你过来了?”
闻言,国师心虚低头,没多时又悄mī_mī抬眼看傅冉,言语中带了几分讨好:“娘娘,臣掐指一算,小太子上学是不是没人接送?小公主成天寄养在别人家,是不是很可怜?有了臣,这些问题将会迎刃而解,小太子和小公主必然会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臣将以最大的热情去伺候两位小主子,将以......”
傅冉头疼的抬手打断他:“跟本宫说没用,你跟万岁说去。”
一听要见万岁,国师还是有几分惧怕的,不为别的,就怕这位主子打断他狗腿。
国师两手合拢,垂在身前,露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儿:“娘娘,臣觉着您的泡面头真好看。”
傅冉:“...........”
是人都爱听好话,娘娘也不例外,国师耍起嘴皮子来,不是一般的溜,傅冉很快就着了他的道,把国师从空间里带了出去。
家里冷不丁多了个怪人,蛋蛋和湾湾都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