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去工会,接的是廖娟,眉开眼笑的问两个娃在那边习不习惯,啥时候回来,絮絮叨叨说了好些,颜冬青听不下去,从傅冉手里拿过话筒,对他娘道:“小冉要和她娘说话,娘你去喊一声。”
“喊啥喊,你和小冉说一声,她娘今天调休在家,有人来给燕子说媒。”
虽说解放之后,许多繁杂的结婚仪式都给淘汰,但甭管城里还是乡下,还是有媒人说媒,哪怕傅燕和马家辉是自由恋爱,到谈婚论嫁时也得找个媒人去傅家坐一坐。
当然,找媒人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打探彩礼钱。
徐兰英没想过拿嫁闺女的钱娶儿媳妇,就随大流,开口要五十块。既不算高,也不算少。
中间媒人探到口风之后,立刻不歇气的去跟马家辉老娘说。
“啥?要五十块?!”
老太太心里不大舒坦,本以为徐兰英会急着把闺女嫁出去,就少要点,没想到还是个不识相的!
“辉子他婶,要累你再跑一趟,跟傅燕她娘说一声,彩礼钱最多二十,日子不好过,酒席就不办了,一切从简,她要不同意,那婚事搁着,等再过两月傅燕显怀,我看她丢不丢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另外关于黄金问题,跟当时的国际环境有关,中国需要扩大外汇储备量,所以收黄金,跟破四旧无关,兑黄金没问题,这里不是主角光环,边境不法买卖,以及文化大.革命没有特别波及,闹得最严重的地方往往是政治和经济文化中心。
第29章
马家辉他娘不歇气的一通说, 中间媒人直嘬牙花子犯难,老太太在这片地儿是出了名的抠, 还尽想巧事, 媒人也不好直说她,委婉道:“总归以后是一家人, 没必要为二三十块钱的事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老太太一扭身, 老大不乐意:“说的倒轻巧,辉子他爹走得早, 我一个人把辉子拉扯大,手里哪来的闲钱!他婶儿, 要不你借我点?”
媒人心里叫苦不迭, 两手一摊:“我家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哪来的钱?话我是说到了,想咋样,随你吧!我这就去跟傅燕她娘说成不?!”
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媒人又拐回矿区,把老太太的话原封不动带到, 末了又压低声音道:“燕子她娘,趁着燕子没显怀,赶紧把这事办了吧, 要是给人知道了,影响可不好!”
“怀、怀孕?”徐兰英以为是她听错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再看贺寡妇, 也是一脸愕然。
“嗯呐,感情这事你还不知道啊?”媒人总算逮到机会喝口水。
她知道个屁!
徐兰英只觉一阵血气上涌,两眼也发黑,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咋生出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晌饭也不烧了,送走媒人,徐兰英直接找去矿区食堂,冷脸把傅燕喊回家,到家二话不说,脱了鞋就往她背上抽。
“不要脸的死丫头!下贱!”
傅燕站着一声不吭,就任由徐兰英揍。
“好了好了!现在打还有啥用,早干啥去了!”贺寡妇忙上去夺了鞋底子,好赖肚里还有一个,伤到小的咋整。
徐兰英还不解气,甩手又扇一耳光:“我和你爸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不知羞耻的东西!”
傅燕捂着脸,头也不抬,没什么情绪道:“那也是你教的,有啥样的娘才能有啥样的闺女。”
“啥?我现在让你去死,你咋不去?!”徐兰英瞪眼,作势还要打。
傅燕突然抬起头,眼里荡着水花:“你打死我吧,反正在这个家我是可有可无,用到我才想起来,用不到几百年都不会惦记一下。”
见她这样,徐兰英抬起的手又慢慢放下,恨铁不成钢道:“你啊,真是要气死我!以前总叮嘱你,姑娘家要守好裤裆,你不听!现在可好,你自己轻贱,别人当然要骑在你头上拉屎!”
“娘,你啥意思。”傅燕一时没明白。
一旁贺寡妇叹叹气:“早上媒人过来,说你处那对象.他娘,彩礼钱只给二十块,酒席也不办了,听那意思,就是让你收拾嫁妆,拎包过去就成。”
傅燕心里一颤,白着脸似在自言自语:“也是马家辉的意思?”
“谁的意思不重要,燕子,你可长点心吧,甭管是谁的意思,你处那对象肯定知道!”
马家辉是知道,这事儿他懒得管,也不大懂,反正到月工资留十块钱自己花,剩下的都交给他娘保管,他娘也不会害他,以后傅燕进门了,也得跟他一块孝敬他娘,家里的钱可不能让外人得去了。
打从媒人去傅家那刻起,矿上工友就都知道他要结婚了,路上碰见,都纷纷说恭喜,马家辉倒没啥感觉,就有一点遗憾,他似乎惹到黄梅了,那姑娘远远瞧见他,带着几分怨意和泫然欲泣的表情,总是让马家辉感到揪心,特别想把人姑娘搂进怀里哄哄。
可他到底不敢,要是给人瞧见传到傅燕耳朵里,还不得闹翻天。
刚处对象那会儿,马家辉觉得傅燕温柔懂事又听话,现在可倒好.
马家辉正满腹怨言着,又听工友喊他,说他媳妇儿过来找。
老大不情愿的出去,脸色也不好看,耷拉着眼皮问:“你又来干啥?”
事到如今,傅燕也算醒味过来了,她是瞎了眼跟了这么个男人,娃都给他怀了,还能跟他老娘沆瀣一气干出不给彩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