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水井那头虚着声道:“娘娘,不关臣的事,您得问皇上啊,他老人家比臣更清楚。”
娶皇后可是大事,没有皇帝的授意,他敢乱说话么。
不过话说回来,国师也是够鄙视这位主子的,堂堂一国之君,惦记上臣子的未婚妻,亏得他能耐,干出强抢臣妻的下作事,还把屎盆子扣到他头上。
忍了多日,国师大人突然不想忍了,爱咋咋地吧,反正皇帝捉不住摸不着他。
这边,颜冬青扛一麻袋马铃薯过来,见傅冉摆着小脸,不大高兴的样子,不由皱眉:“怎么了?”
傅冉哼一声,别开身子。
好赖颜冬青是个九五至尊,也是要面子的,被傅冉这样甩脸子,脸色也难看起来,斥道:“既然不干活,就一边待着。”
傅冉杏眼圆着泪,真是快被他气死了。
大概是脑子发昏,讲话也不经大脑了,脱口而出道:“无耻。”
她说完这句,“扑通”一声,颜冬青扔了整麻袋马铃薯,脸色阴得像要随时要灭人九族。
傅冉缩缩脑袋,掉头一溜烟跑开,钻进她寝宫里,“啪”关上门。
颜冬青气得两手叉腰转几圈,冲水井那头喊:“狗奴才,你说了什么!”
可惜那头没人应他,国师大人已经扛着麻袋跑出老远。
在黑布外守门的将军似乎听见皇帝说话声,正要掀布帘进去一探究竟,就见国师大人哼哧哼哧扛麻袋出来。
“大人,这是......”说话间,守门将军忙帮着卸下麻袋。
“你没见过的好东西。”国师大人拍拍身上灰尘,一副风轻云淡的装逼样:“送到国师府,晒出芽了,剁开种到地里,记住,对外就说是圣上远游寄回来的。”
说着,又指指水井旁的一堆麻袋:“都抬回去,送国师府。”
守门将军姓赵,全名赵飞,十万禁军教头,皇帝的心腹,说直白点,他们三就是一条船上的,听国师大人这么说,没有多问,直接命手下抬走。
见他出去,国师大人立马龇牙咧嘴揉揉肩,自知捅了篓子,也不敢靠近水井,生怕听到什么“贫道”不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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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娟明显察觉到刚结婚的小两口不大对,儿媳妇还好,对着家里人,还是笑眯眯的样,就是她家臭小子,摆着脸跟谁欠他钱似的,谁也不搭理。
颜冬雪知道她弟的脾气,烧饭的时候,不大放心的问:“小冉,他没欺负你吧?要是欺负了,别不敢,直接跟娘说,让娘揍他。”
傅冉心下感动,不好意思道:“没有,他没欺负我,是我把他气着了。”
颜冬雪摇头笑:“该!气气他活该!”
傅冉抿嘴笑,问她:“姐,听娘说,有人给你说对象了?”
在南州城,颜冬雪算是大龄姑娘了,她模样脾气都好,又是厂里干事,打从她回来起,陆陆续续有不少人给她说对象,全被她给推了。
刚开始还有人给说,到后来大家伙儿见她没结婚的意思,也就不再问,直到年关前后,又有给她说的,对方是个公安,和她差不多大,对她条件满意,有相看的意思。
“小冉,我、我不想看。”颜冬雪也发愁,她不愿意,廖娟硬逼着。
傅冉多少能猜到她心思,小声道:“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军官同志啊。”
颜冬雪羞涩笑,也不否认:“我偷跟你讲,你别跟爹娘说,他电话告诉我,说最迟过完年就能调过来。”
傅冉哎一声:“姐你放心,保证不说。”
晌午饭桌上,傅冉和颜冬青中间隔了颜冬雪,只要不是个傻的,都能瞧出他俩闹别扭了。
颜立本咳嗽一声,问颜冬青:“明天该回门了,东西都买好了?”
新婚夫妻,三朝回门,新女婿要拎上烟酒点心赠给老丈人一家,赠得越多就表示对新媳妇越看重。
当然也有不回门,以前傅燕在的时候,婆家为了省钱,就没回门。
“还差条烟,下午去买。”颜冬青道。
虽然傅向前不能抽,但也得送。
吃完饭,他们赶着上班,碗筷交给傅冉洗,她蹲后院水池边刷碗时,颜冬青过来了,两手背后,越过她去看廖娟种的花花草草。
没两分钟,他又从傅冉脚边路过回屋。
傅冉没理睬他,把碗筷送到厨房灶台上,顺手拿笤帚把堂屋清扫了。
颜冬青又出来,这回手上拿本书,坐堂屋的椅子上翻看。
傅冉扫好地,洗手回屋。
杨秀英的同事托她帮忙做身罩衫,傅冉才做一半,赶着年前要给人做好。
屋里稍有点暗,傅冉把台灯拉到裁缝机旁做活。
颜冬青进来瞧见了,不满道:“朕看书要用。”
他不介意跟她挤在一块用。
傅冉转头瞧他眼,没好声道:“那您慢用,臣妾出去做,就不打扰您看书了。”
够了,真是够了。
啪。颜冬青把书重重拍桌上,恼道:“朕就是看上你了,就是让国师对天下人说你是命定皇后,就是从祁瑞安手上抢了你,怎样?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你也是朕的。”
“你.你不要脸!”
傅冉是真生气了,本来以为是国师大人“算”出来的,这位主子只是半推半就,没想到国师大人只是个背黑锅的!
要是没他横插一脚,她跟表哥的缘分不会就这样断掉。
傅冉也不知道是该可惜,是难过,还是庆幸,心里乱七八糟的,干脆扔下做一半的衣裳出去。
哪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