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整个府邸都忙碌起来,一拨人在家里收拾行李,一派人到街面上大肆采购。一家人的衣食住行,足足拉了十几辆青骡车。
这日,贾琏出门与朋友辞行回家,做着最后的准备,忽见逑哥儿的先生熊长昊来了。
贾琏慌忙起身让座:“先生怎么来了,我这儿还正在犹豫,不知道如何跟先生说呢。”
熊长昊却道:“东翁想说什么,想要辞了小老儿?难道小老儿跟着东翁做个西席也不够格?”
贾琏愕然之后大喜:“先生这是愿意离开京都去江南,可是,致远兄弟要参家科举……”
熊长昊摆手:“他不是问题,小小科举还应付不了,何谈将来?再者,大夫不医自家病,小老儿已经请托林祭酒照看他,量来无碍。”
贾琏忙着躬身一礼:“能得先生相随,是贾某荣幸,只是您本来就是侍郎之才,屈就贾某只怕委屈了先生的大才。”
熊长昊笑道:“没什么屈才不屈才,我就是个教书先生,不过之前是兼任现在是全职而已。”
三月初三,贾琏启程离京。
贾琏除了带上贾芸这个看重的侄子,其余同行的除了二十个亲卫,再有兴儿昭儿隆儿这些得力助手,还有熊长昊这个西席,蒋严两位师爷,罗世成章程两个主簿,余下足足五十名幕僚书吏,都是这一个月各家亲戚朋友所荐。
本来熙亲王也说一百名未必够,但是,贾琏不想那么招摇打眼,宁愿不够再去闽浙补充,闽浙乃是科举大省,难道还招收不到几个书吏?
贾琏不愿动静太大惹人厌,全家卯正收拾齐备前往城门,晨正城门一开出门即离开,除了卫家冯家张家王家,还有本家贾蓉贾菱与后街的族人,再没外人出现。
贾琏十年之内,从白身做到总督,几乎一年一跳级,京都之中除了皇子王孙,无人能出其右。故而,贾琏觉得能不张扬尽量不张扬。
三月三出行,春光明媚,满目新翠,三个男孩子骑在马上春风得意,一家人踏青一般优哉游哉,其乐融融。
因是春日,队伍里除了女眷,其余人等除了不会骑马的一色都是骑马。贾琏这些年在西山经营,又跟朝鲁有约定,逐年买马,家来所养的马匹长辈一个营队不成问题。贾琏还大大方方养在西山。
水至清无鱼,贾琏若是太清高,别人也不放心他。故而,他就大大方方让自家的马匹吃了公家的马食儿。相对于贾琏每年替将士们配制的贾氏秘药,这些许的便宜纯粹是毛毛雨。连御史也没兴趣追究这点子小事儿。御史们嫉妒之下,宁愿咒骂贾琏青少轻狂,谄媚君上,也不好意思参奏他贪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