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笑了笑,轻轻摇头,说:“没事。”
温徵羽点了下头,说:“昨晚你喝醉了,一个叫陈姐的女人送你回来,她想要送你上楼和留宿这里,我没让,让保安过来把她请走了。”
温黎喝了口咖啡,说:“姓陈的跟我一个客户是姐们儿,家里是开饭店的。昨天那客户在她家的饭店请客吃饭。我遇到点不开心的事,她们劝酒时多喝了两杯。她抢了我的包,非要送我去酒店。我想着有你在家,让她把我送了回来。”
温徵羽愕然地张了张嘴,问:“她不会是想趁你醉……”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实在难以说出口。
温黎“嗯哼”了声,对温徵羽说:“所以你出去应酬,一定要带上司机。”
温徵羽无言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昨天应该让保安把她打出去。”
温黎失笑,说了句:“傻气。”她顿了下,说:“不过你要是遇到这种事,别客气,家里人替你撑腰。包括那姓叶的也一样。”
温徵羽说:“叶泠还真不至于那样。”从叶泠的为人处事上来说,这种下作难看的事,真不是叶泠做得出来的。叶泠那人做事,喜欢阳谋,做得漂亮,不留话柄,更不会留把柄。
温黎的眉头一挑,轻声笑了笑,没说什么。她想起一事,笑容便又散了去,淡淡地说了句:“年初跟你说今年把自己嫁了的事没影了。”
温徵羽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向温黎。
温黎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说了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喜欢流恋花丛,我比较反感这个。”她说完,端起空杯子去厨房。
这是失恋了吧?
温徵羽跟进厨房。
温黎洗完杯子,回头见到温徵羽一脸担忧地站在身后看着她,笑了笑,说:“真不是什么大事。”
温徵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温黎洗好杯子,用擦手纸擦干水,说:“一起去吃个早餐,待会儿再送我去取车。”
温徵羽拿到驾照已有多年,但她自己开车的时候非常少。她坐上车后,先熟悉了下车,这才慢腾腾地把车开出车库,又再慢悠悠地上路。她问温黎:“你赶不赶时间?”
温黎说:“不着急,你慢慢开。”
温徵羽四平八稳地跟着车流前行。
她和温黎找了家早餐铺吃了早餐,送温黎去取了车,到画室的时候已近十一点。
中午,叶泠和往常一样到温徵羽的办公室用餐。
饭后,温徵羽留叶泠喝茶。
她对叶泠说:“叶总,我不好意思总占用你的时间,打扰你工作。我找黎黎姐要了些资料,想先自己看看。如果再有不懂的地方,再向叶总请教,还望叶总能指点一二。”
叶泠嘴角噙笑,如水的目光凝视着温徵羽,柔声说道:“其实我很喜欢你来占用我的时间。”
温徵羽在心里回了句:“我不喜欢。”她的脸上挂着浅笑,语气诚恳地回道:“叶总的心意我明白,心领了。谢谢。”
叶泠笑问:“不知徵羽明白的是我哪方面的心意?”
温徵羽:“……”她的眸光一转,也跟着装糊涂,说:“自然是合作伙伴……”她话到一半,看到叶泠笑吟吟地望向自己,神情活脱脱地写着“你装,你掰,你再装”,她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好咽回去,埋头喝茶。
她喝完杯子里的茶,抬起头,见叶泠还在盯着自己,那眼神如水般温柔,又透着几分幽深。因为叶泠坐得近,她甚至能看见自己印在叶泠眼中的影子。她不禁有些怀疑叶泠是否真的很喜欢她。
短暂的恍惚过后,温徵羽的心里涌起些许不喜的情绪。
她不喜欢叶泠这样,也不喜欢叶泠。
她以前不曾在意,也没有多想,无视了叶泠的种种行为。如今她既然知道,看叶泠也不像是轻易就会放弃的,她不觉得有些事是自己拖着或置之不理就能解决的。如果不能回应,还是早些说清楚的好。
她思量片刻,抬起头望向叶泠,喊了声:“叶总”,说:“我想和你聊聊。”
叶泠轻轻地“嗯”了声,说:“好。”她莞尔而笑,问:“我是不是让你心烦了?”
温徵羽被叶泠的话噎了下,竟有些无言。她顿了下,才点头,老实承认,说:“有点。”她说道:“回应不了,回应不起。”
叶泠的视线移向挂在温徵羽办公室墙上的那幅《凰坠九霄图》。她扭头朝着温徵羽喊了声:“徵羽。”又将视线落在画上,说:“你的心,在画里,在昆仑神山。”她看着画,说:“这里,才是有你的世界。”
温徵羽没想到叶泠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不由得一愣,愕然地看向叶泠。
叶泠说:“昆仑神山,又名玉山,昆仑虚,万祖之山,龙脉之祖。玉山集团的名字便是取自昆仑。”
温徵羽默然。她不知道叶泠想说什么,又从画里读懂了些什么。
叶泠凝视着《凰坠九霄图》,说:“你的画,最动人的地方不在那广袤无垠的昆仑天地,不在那鲜明浓烈的色彩,不再那磅礴恢弘的气势,而在风云过后的那缕平静。九尾狐,等到生命的尽头,等到耗尽了一生,等到无法再等,它尽了全力,于是瞑目了。尸山血海,累累白骨,上古战场,死生之战,为了身后的至亲至爱,纵使魂断它乡,亦无怨无悔。然而,那已成骷髅的尸骨,那望向前方的空洞眼眶,那手持长戟屹立不倒的身躯,又透着对远方的思念和不舍。身死它乡,魂归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