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涛粗砺的手指拂过媳妇的小脸,把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擦去,低沉的声音很温柔,令刘淑芳不安的心,慢慢平复。
“淑芳,你找了个好男人。”
王婶的儿子在前面赶车,听到两口子的对话,回头咧嘴一笑,夸了宁海涛一句。
“是啊!他是个好男人,我真的很幸运。”
刘淑芳用力点头,一点扭捏作态都没有,大大方方的夸赞自己的丈夫。
“哈哈,好,过日子就得找这样的男人,踏实。”
王婶儿子转回头,朗声大笑,农村的小媳妇多羞涩,别人一夸她男人,都要假意说他的不好,然后在心里偷偷的乐。
像刘淑芳这样大方承认的,还真没几个,他觉得这样更好,看那些假假乎乎的人不舒服。
到了县里人民医院,海涛背着老丈人去急救室,刘淑芳则忙着排队挂号,付钱。
不幸中的万幸,刘国栋这伤看着挺吓人,实则都是些皮外伤,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屁股里扎着的玻璃碴子被医生拿出去了,伤口处理完,包扎就没啥大事了。
刘国栋心疼钱,死活不肯住院观察,拗不过她,刘淑芳只得找医生开了点药,带着爹返回村里,也忘了去报案的事。
等回到村里时,天都黑了,在村口迎面碰上面色焦急,行色匆匆的刘建国和宁海兰。
第三十章口蜜腹剑的女人
“大哥,嫂子,你们回来了。”
看到大哥和嫂子,刘淑芳从驴车上蹦下来,心情这会儿和去医院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是沉重和担忧,现在人没事了,心里轻松语气也跟着轻快。
“咱爹伤的重不重?觉得哪里不舒服?”
刘建国顾不得回答妹妹的问题,几步跑到驴车前,看到车上的爹正看着他,头上包着雪白的纱布,脸上还有干枯的血迹,心疼的抓住爹的大手,关心的话说的很急,一看就是真心的,不是虚情假意装出的孝心。
“没事了,海兰也来了。”
看到儿子媳妇,刘国栋眼睛都湿润了,这些年他忽视了自己的孩子,关键时刻,白眼狼打伤他,守在他身边的都是自己的亲骨肉。
“爹。”
海兰见爹喊她,忙凑过去答应一声,新媳妇面子矮,喊了声爹之后,就羞红了脸,低下头。
“回家吧!”
总在村口呆着也不是事,刘淑芳张喽回家,车是借的,咋能耽误人家的事。
回到家看到屋子里黑洞洞的,也没有电灯,不知道赵玉梅又弄啥玄虚?
刘淑芳懒得理他,让宁海涛背着爹,她自己则张搂着请王婶的儿子进屋吃饭。
跟着跑了小半天,也到了吃饭点,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吃啥饭,乡里乡亲的,谁求不着谁?”
王婶的儿子摆手拒绝,赶着驴车走了,刘淑芳在心里默默记下,以后有能力了得知恩图报。
等她回屋的时候,大哥早就点了灯,虽说灯光昏暗,总比没有强。
厨房凌乱的战场早已经收拾干净了,也不知道是嫂子和大哥收拾的,还是那个赵玉梅收拾的?
“老刘,我错了,原谅我吧!从今以后我好好伺候你,再也不做出格的事。”
东屋传来赵玉梅的哭声,呜呜咽咽的好像挺伤心。
冷冷一笑,她会改的话,是狗都能改了吃屎。
“滚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娘们了。”
刘国栋虚弱的闭上眼,嘴上说的硬气,心里却是舍不得。
十几年的夫妻,同床共枕,在炕上赵玉梅温柔的很,把他伺候的舒服,比原来的媳妇强百倍。
真放她走了,再找的女人也不知道啥样?
“老刘,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错了,改还不行吗?”
赵玉梅边擦眼泪,边偷眼看他,见他紧锁的眉心在微微抖动,声音说的也不太坚决,就知道他还舍不得自己。
于是装的更加可怜,说的也更好听。
“口蜜腹剑的女人。”
刘淑芳在厨房低低的嘀咕一句,她何尝没有听出来,爹这是舍不得这个女人呢!
“算了,劝和不劝离。”
宁海涛叹口气,这个年代不都是这么过吗?打打闹闹,没有感情都不会离婚。
何况老丈人还喜欢赵玉梅呢!就更不容易分开了。
“不对,那个混蛋怎么不在?哪去了?”
刘淑芳进屋就觉得少点什么?在屋里转了一圈才知道少的是啥?
“估计吓跑了,怂货一个,也就欺负欺负老弱病残,没有大能耐。”
宁海涛满脸鄙夷,他记得自己才打了一拳,那小子就开始鬼哭狼嚎,打过三拳都管他叫爹了。
从心里往外瞧不起这样的,你要是硬到底,也算有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