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哼了一声，还是点了点头。

膝丸最后撸了一把欧多多炸起来又蔫下去的呆毛，心情愉快地接着说：“我们曾经作为被‘人’所握的‘刀’，而现在由于时间溯行军的关系则需要成为握‘刀’的‘人’。这中间的跨度是很大的，我们作为前者最少也有几百年了，而化为人形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一边说着，两人一边穿过回廊往髭切所属的夕阳红（划掉）茶话会的集会地点走去。

“我们需要有人类的思考方式来帮助我们快速适应新的身体。”膝丸这么说着。

乖学生小乌点了点头，然后又仰着头疑惑地问：“那既然这样，不要作为刀的记忆不好吗？这样不就不会被影响了呀？”回想起刚刚拥有人形的时候，自己甚至不能像正常人那样用双腿直立行走，还觉得作为刀来说不是只需要锋利得能够斩杀一切敌人就好了吗？为什么他们还需要会说话、会思考、会行走，会一切正常人类所习惯的事情呢？

如果没有刀的记忆作为束缚，只作为一个新生的人来讲的话，应该也能更快接受一点吧？

谁料膝丸脸色一肃，十分严厉地开口道：“你不能这样想，小乌。”

小乌一愣，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膝丸的表情那么凝重，“为什么？”

“这是一个双向选择。”

“双向选择？”

“假如你被唤醒的时候没有任何记忆，你不记得阿尼甲，不记得源氏，不记得曾经的过往……”

膝丸只是这么假设了一下，就看到欧多多脸上浮现出“啊这可真好”的表情，顿时差点一口气噎在胸口心塞至死——不不不不可以！欧多多怎么可以忘记他们呢！尼酱绝对不允许！绝对！

膝丸咳嗽两声，把神游开外的小乌唤了回来，“假如，假如而已。”

小乌点点头：“我知道啦。”

膝丸：不你的表情告诉我你超遗憾的样子哎，你就那么想忘掉我们吗！尼酱的心很痛哦真的哦！

“咳咳，那么继续，”膝丸忍不住又捏了小乌的脸蛋一把以泄愤，自带滤镜地把欧多多不满的瞪视过滤为“害羞的表现”，然后接着说了下去，“这个时候的刀灵就像是一张白纸，没有一定的是非价值判断观念，可以随便被唤醒他的那个人涂写，就你这傻乎乎的模样，不定吃多少亏呢！我这么说你懂吗？”说到最后，操碎了一颗尼酱心的膝丸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

龇牙咧嘴为膝丸的动手动脚十分不满意的小乌更奇怪了，“我知道啊，可是我们作为刀被人锻造出来，本来就是用来给人使用的嘛，一振刀哪里有亏可以吃？”

“……”

——拥有了人身的我们当然也拥有了人心啊，傻弟弟。

膝丸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小乌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有得到回应的小乌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他的脸被膝丸的双手捧住抬了起来。

两双十分相似的金色眼眸径直对上，小乌却发现那双平时都明亮无比的眼睛里多了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膝丸？”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小乌有些不适应地想往后缩，但是膝丸却不给他后退的机会。

“干嘛？”小乌皱了皱眉，不知道膝丸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膝丸突然叹了口气，紧接着又轻轻地笑了起来。

小乌一脸懵比：膝丸你傻了吗！我觉得你很有必要进手入室冷静一下！

这一瞬间膝丸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不顾欧多多一脸惊悚又嫌弃的表情，合上眼，用自己的额头与小乌的额头相抵，在心中默默感叹了一句——

果然阿尼甲说的对，你不应该被实装的。

*

时之政府在挑选众多刀剑的时候是有一定的标准的。需要具备一定的名气——有信仰加身才能开灵顺利；需要有一定的事迹——这样方便刀剑们搜索自己的记忆；最重要的是还需要具备一定的“人性”——方便他们尽快地适应人的身体和生活，还有以人类的思考方式来衡量事情的轻重急缓，在不越界的情况下选择最有利于人类的手段方法。

当然，虽然时政那方是有一些自己的小九九啦，但是在签订合约的时候大家也都是坦诚相待了的，对于经历过多次动荡年代的刀剑男士们来说，有这样的想法是很正常的嘛。大家的合作一开始就十分透明公开——刀剑付丧神们为时之政府提供力量维持世间轮回秩序，时之政府为刀剑付丧神们开灵化形，提供可修炼的战场——都是互利互惠，没什么不好答应的。

双方的合作关系是平等建立起来的，所以刀剑们在签订契约之前需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这才是需要唤起他们灵智的同时保留住他们记忆的原因——至于为什么那么跟小乌解释……只是顽皮的尼酱趁机调侃下欧多多堪忧的智商和情商而已啦→_→

不过这样一来膝丸也的确发现了一些问题——已经拥有了人身的小乌却缺少一定的“人性”。

其实缺少“人性”这一点，小乌也不是刀剑中的特例。在他之前，最典型最明显，也是名气最大的一振刀三日月宗近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三日月宗近作为天下五剑之一，同时天下最美之剑的名气太盛，收获的信仰层层加身，根本不需要时之政府来唤醒灵智，因为他自己本身就已经快要凝出独立的神格了。

虽然说这种除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