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对面有磁性的男声应了一声,萧佩清一愣,这个男人的声音,根本不是陶疏。
“你是陶疏的室友吧?”项漪接着说到。
“你是哪位?”萧佩清警惕道。
“我是陶疏的朋友。”
对面如实回答,却刻意加重了“朋友”两个字,听起来非常招人烦,总之萧佩清莫名觉得他的声音非常的讨厌,也许也是大半夜又困又饿的原因,不由得平添几分恼怒。
但也莫名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他为什么不自己接电话?”萧佩清追问,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坐在酒吧小桌前的项漪抬手松了松深蓝色的领带,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依旧显得从容不迫,他看向不远处的,语气低了下去:“陶疏现在有点不舒服,还在卫生间里,他没有带手机,所以,我才替他接了你的电话。”
萧佩清皱眉:“他是不是喝酒了?”
对面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的猜出来。
“对,喝了小半瓶白酒。”项漪说。
“操,你们现在在哪个酒吧?”
萧佩清闻声不由得大骂了一句,他飞快的起身换了个短袖,从陶疏的抽屉里摸出了一瓶放得有些落灰了的药,再找出学生卡和钱包就拿起手机便向外跑。
宿舍在四楼,他飞奔下楼,迅速的用学生卡“嘀”的一声刷开了宿舍楼大门。
宿管阿姨听着声响,迷蒙着双眼从小窗口探出头来:“谁啊,干啥呢这么晚出去!”
“没事儿阿姨,我家猫死了,回去奔丧去,您睡吧。”
萧佩清轻声道,歪着头笑了笑看着她。
宿管阿姨一脸纳闷,但也没多问,只是说了句“早去早回”就钻回了小房子里继续闷头大睡。
“哎好嘞。”
萧佩清连忙跳出了宿舍楼,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这才冲进了夜色里。
项漪听到了手机这头的动静,没想到这个所谓的“舍友”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大半夜的就火急火燎的出了宿舍,但出于对陶疏的担心,还是如实告诉了他:“我们就在他工作的那个酒吧,满堂路1号,盛情酒吧。”
“好,知道了。”
萧佩清脸上刚才对着宿管阿姨的笑容登时消失了,他冷着脸应了一声,项漪还准备说什么,但是电话里只剩一阵嘟嘟嘟的忙音了。
项漪有些不满的看了看陶疏的手机,将它放回到了原位上。
陶疏酒力可以说是非常差,萧佩清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不能喝酒的男生,很多女生都可以千杯不倒,喝了几瓶还能划拳的那种,但陶疏正巧就是那个构造神奇的一杯倒的男生。
而且,陶疏会酒精过敏。
萧佩清为此专门查过这个病,在知道它严重时会导致人窒息死亡之后,他便在任何场合都替陶疏挡下了所有酒,就连宿舍聚会喝的都是可乐,所以,这两年陶疏被萧佩清保护得没有遭受过一点酒精的迫害。
但是,这个人是什么情况??
萧佩清满脑袋的火气,这个人明显不知道陶疏酒精过敏,否则不会允许他喝下那么多白酒。
而且,居然还有脸自称是陶疏的朋友?!
凌晨的大马路上车很少,甚至有点冷,只有零星的树叶从树上飘下来,被飞速开过的汽车的风卷起来又落下去。
萧佩清铁青着脸,等了好一会儿才打上了车,出租车直奔着酒吧街飞快的开去。
*****
酒吧的台上已经换了个歌手在唱,显然已经进入了dj一样的午夜场,一首高亢的歌唱得他分外投入,吉他手晃着身子弹奏着,像个疯子一样。
陶疏从厕所出来,一只手扶着墙,太阳穴感觉突突突的疯狂跳动着,脸色有些煞白,他慢慢的向项漪这边走来。
项漪还在出神的目光瞬间收了回来,上前扶住了陶疏,拉开椅子待他安稳的坐了下来才回到他对面坐下。
“桃儿你没事吧?”项漪有些急切。
陶疏摆摆手:“你觉得呢……我只是不太能喝酒……而已,几年没喝了,我还以为这点酒还不至于撂倒我,但……但是,这白酒的劲儿太大了。”
项漪听出来他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舌头已经打结了,他目光落在那剩余的半瓶酒上,透明的液体在玻璃瓶中晃了晃,倒影着酒吧里闪烁的灯光,项漪心里想起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