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村长脸色不太好的看向邵云去,很是无奈的说道:“先不说我们村子里的人很多人外出打工去了,在这儿的根本不全。再说了这样的事情,谁会承认呢?”
邵云去淡淡的说道:“我知道。”
他冲着一旁的何汉生说道:“汉生舅舅,把我带过来的东西给我。”
何汉生连忙把一个大塑料袋拎到他面前:“给——”
邵云去回过神来,冲着宋村长说道:“宋村长,麻烦给我准备一个桌子,和一碗去年的陈米。”
宋村长摸不着头脑,他只得点了点头,就近抓了一个村民去办了。
等桌子一搬过来,邵云去将烛台,香炉,黑狗血,砖头等依次摆好。
而后燃起左右两只香烛,捻起神色,拿起三炷香,点燃之后插进盛满陈米的大碗中,而后操起小半包朱砂混进黑狗血之中,提起旁边的毛笔戳进盛着黑狗血的瓷碗之中,快速的搅拌七七四十九圈之后,敕道:“定——”
瓷碗中的不停转动的血水瞬间静止下来,他拿起毛笔往桌子正中央的空白黄表纸上画去。
从落笔到收笔不过几息之间的事情,一众围观的宋家村村民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邵云去已经操起画好的符纸贴在了砖头之上,伸着两根手指头在身前,闭着眼睛,口中念念叨叨,只是听不大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约莫过了一分钟,邵云去突然睁开眼,咒语一停。
“噗嗤——”
众人顿时吓了一跳,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看见贴在砖头上的符纸瞬间起火,瞬间化为灰烬。
邵云去伸出手,冲着一旁的何汉生说道:“汉生舅舅,菜刀——”
来不及合拢下巴的何汉生连忙把手里的菜刀递给他。
邵云去接过刀,拿起桌子上的砖头,像是切豆腐一样小心翼翼的将砖头上的符纸连带着最外面一层的砖料一起,削进盛有黑狗血的瓷碗里。
做完这些,他抬手将方才插进大碗里的三炷香拔了出来,而后将大碗里的陈米尽皆倒在桌子上,又将瓷碗里的黑狗血连同砖料一起倒扣在陈米上,然后按着碗底逆时针晃动三圈。
他操起一旁的三清铃快速的摇了起来:“叮铃——”
而后闭上眼,伸出两根手指头,继续念叨。
这会儿围观的人群总算是听清楚了,只听见他念道:“阳明大魁,元极文昌。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金光速现,显尔名姓。急急如律令,敕——”
邵云去猛的一睁眼,两指倏地一下指向桌子上的陈米。
众人顿时伸长了脖子,只看见桌子上瓷碗骤然炸开,底下已经染成了黑红色的陈米快速的抖动起来,逐渐汇聚成一个名字。
靠的近的一个年轻村民一个字一个字的读道:“宋嘉清——”
“谁?”有人惊呼道。
“宋嘉清啊。”年轻村民抓了抓脑袋,突然灵光一闪。
“这就是那怨灵的名字。”邵云去补充道。
然后就看见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人群最后面的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面带恐慌,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对上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他下意识的转身就要夺门而逃。
“抓住他!”也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鸦雀无声的人群瞬间动了起来。
“你们,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不到半分钟的功夫,两个年轻男子把中年男人押了进来,跪在地上。
“赵为民——”村长一口气卡在心口,他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喷起口水来:“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起邵云去的话,含冤而死,含冤而死——那不就是说宋嘉清已经死了吗?
他的眼眶顿时就红了,一巴掌打在赵为民脸上,留下五个鲜红的手指印;“你说啊!”
赵为民惊恐的缩着身体,眼珠子打着圈儿的直转,明显是底气不足,他说道:“村,村长,一定是弄错了,你,你忘了,嘉清,嘉清不是被我送到我妈那儿去了吗。我妈和我大哥住在市里头,我大嫂在市里最好的实验小学当班主任,她能把嘉清弄进实验小学接受最好的教育,我,我和你商量过的,你还记得吗?”
“那你现在就给你大哥打电话,我要听一听嘉清的声音。”宋村长横眉怒目,从赵为民的口袋里摸出来一个手机,厉声说道。
“怎么回事?”邵云去看向身边的一个宋家村村民。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中年男人貌似就是方才在宋家村祠堂前的空地上,橘猫一脚踹飞的那几个人之中的一个。
“什么?”那人的视线从宋村长两人身上转过来,一看是邵云去,连忙说道:“我们村长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他弟弟底下只有一个女儿,叫做宋荷。”
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赵为民:“那赵为民就是老宋家的上门女婿。好像当年他哥哥考上了大学,家里没钱供他读书。赵为民听说宋家在招女婿,就自己送上了门,换了三千块的彩礼钱给他哥哥做学费。”
“就在两个月前,宋荷得了癌症死了。赵为民也准备收拾收拾家里的东西去投靠他哥哥,我记得几天前他不是说先把他儿子宋嘉清送走了吗……”
说到这里,那边被押在地上的赵为民哆嗦着手接过手机,额头上满是冷汗,手指却偏偏怎么也按不下去。
宋村长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他一把抢过赵为民的手机,直接拨通了署名为大哥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