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也不知道是谁扯着腔调嫌弃了一声,一干‘衣服’整齐一致的回过头,喧闹声瞬间回归。
蒋子昂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在一场梦境中一样,他软着腿,艰难的扶着唐深进了屋子,然后梦就醒了。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根本没有受到影响,反而一脸若无其事的卫修洛,心中羞耻感爆棚,他低着头快速从背包里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出来,转身溜进了浴室。
这边邵云去顺着记忆找到了村子里的小诊所,大门锁着,他没办法,只能是直接撬了门。
拿了药品回来,卫修洛看着邵云去熟练的配药,绑橡皮筋,扎针……
——这也行?
人比人气死人。
蒋子昂张了张嘴,非常违心的说道:“邵同学居然连西医都会!”
邵云去站起身,都说医道不分家,他总不能说自己上辈子学中医的时候觉得枯燥了些,闲暇时候对于西医也有所涉猎吧。
他随口说道:“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蒋子昂一脸惊恐,什么鬼?
邵云去直接忽视了他目瞪口呆的样子,转身问卫修洛:“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卫修洛挑挑拣拣,简单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
邵云去沉了沉气,人都已经回来了,先不说唐深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这会儿连同药水一起马上把人送走,恐怕也来不及了。
老道姑推门进来,视线从唐深等人身上移到邵云去身上,她眉头皱紧,说道:“少师,我们恐怕得准备动手了,毕竟我们借着中奖的名头把全村人集结起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要是村子其他地方一直空荡荡的,没有活人走动,我担心赵佩玉怀疑起来,咱们可就错过了大好的偷袭机会了。”
“好。”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决不能前功尽弃。否则等赵佩玉缓过神来,他们要想对付她不仅难上加难,若是不慎让她逃脱,无疑是将河下村几百号村民置于无时无刻不存在的险境之中。
唯一让他心绪难安的便是眼前的卫修洛三人。
他转身从背包里抽出一把符纸,足有百十来张,将符纸递给蒋子昂,他细细叮嘱道:“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跑出这个屋子。等我们离开之后,你们立刻将这些符纸贴满整个房间,明白了吗?”
对上邵云去一脸正颜厉色的样子,蒋子昂下意识的绷直了身体,他接过符纸,正色说道:“我知道了。”
说完这些,邵云去的视线落在神色有些不自在的卫修洛身上。他沉了沉气,把手腕上的佛珠解下来,不由分说的塞进他手里。
卫修洛低头看看手里的佛珠,然后抬头看向目光如炬的邵云去。
只听他低声说了一句:“等着——”
说完,对方转身和老道姑一起离开了房间。
再然后,院子里的热闹声瞬间达到顶峰又渐渐的远去了。
蒋子昂看着站在原地,脸上蒙着一层阴影,看不清神色的卫修洛,心里头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断了。
他两肩一软,自嘲一声,拿着符纸在房间里贴了起来。
……
王家。
赵佩玉洗了碗,清扫房间,做饭做菜……脚不停歇的忙了将近两个小时。
她万分享受现在这样忙碌又充盈的居家生活,这让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真实感。
等到她忙完这些,正准备去院子的葡萄架子上摘两串新鲜葡萄下来做饭后水果,踏出屋子,这才惊觉除了聊胜于无的月光之外,四周一片漆黑,附近的十几户人家里竟没有一家亮着灯。
她心中登时闪过一抹惊疑。
这都过去这么久了,陈老二家现在还没散席?
不正常——
她握紧了手中的剪刀,瞳孔之中染上一层猩红。
也就在这时,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竖起耳朵——
“嗝……陈老三,可真大方,十六道菜,没一个素的,酒水还管够……”
“人家白得了几百万呢,能不大方吗?”
“也是,真羡慕啊,我们奋斗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挣到这么多钱,人家倒好,花了两块钱买张纸就够了……”
……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和小孩们玩闹的声音混在一起,起码也得有百十来号人。
哦,原来是散席了。
赵佩玉眼底的猩红瞬间消失无踪,她拿着剪刀,挑了三串已经全部变成紫红色的葡萄剪下来。
“谁叫咱们没那个好命呢!”
“要不咱们改明儿也买几张彩票试试,说不定就中了呢。”
……
脚步声越来越近,转眼间就到了王家门前。
赵佩玉一边打水洗葡萄,一边听院子外面路过的‘村民’们唠嗑。
“行,你去买吧,要是哪天中奖了,咱们村又能白吃白喝一顿,嘻嘻嘻……”
赵佩玉把最后一颗葡萄从水里捞出来,屋外说话的声音连同着脚步声一起也渐渐没了。
她端着碗正要起身,心里不详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她能在那群牛鼻子道士手底下活到现在,哪怕是安逸了十几年,该有的警觉心还是有的。
“起阵——”
只听见一声暴喝,狂风四起。
不好。
赵佩玉睚眦具裂,恍若惊弓之鸟,手里端着的碗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泛着一层水光的葡萄粒向四周滚去,没一会儿就沾满了灰尘。
只看见一道道金色的亮光带着凌厉的气场自院外陡然升起,齐齐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