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七心想,这下坏了。她也有些收不住脾气,朝着秋澜冷嘲:“澜姐姐平日最稳重的性格,怎么好端端的走个路还能摔跟头的?旁人被绊倒也只会往前头摔,怎么澜姐姐跟旁人不同,竟是脸朝着侧面的花丛里摔去?”
一连几问,让秋澜一张脸又红又白,眼泪也旋即滚落了下来。在辜七气势汹汹的对比下,她显得十分弱势,叫人看了以为是正在被辜七欺负。世人都觉得只要是弱的,那便多半是敦厚良善的,殊不知还有面具这回事。
这回秋澜使计可是让辜七看得一清二楚,故而眼泪攻势对她而言不管用!
秋澜带着哭腔辩解:“七妹妹,你怎么这样说我,难道我还会不要自己的这张脸吗?刚才若不是侯爷出手救我,只怕我……只怕我这一生就都毁了!”
“是么?”辜七真是被气笑了,挑了眉道:“你不是料准了我爹会出手救你么!”
“七妹妹……你,你冤枉我……”秋澜急得话都不成调了,眼泪更是决了堤,就好像现在辜七说的一切都是编造来诬陷她,一切都是辜七的仗势欺人!
“方才我在上头看得清清楚楚,你早就看见了我爹娘,偏躲在树后鬼鬼祟祟,等我娘离开就来了这么一出,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思。澜姐姐,你不顾惜自己的脸也就罢了,可偏教我娘看见这一幕,实在不让人怀疑你是不是在故意挑拨我爹娘的关系!”
秋澜被辜七说得连连摇头,只泪水直往下滚,连开口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
“呵,难为我爹一番好心,却被你利用。我爹的脚伤了十几年,最近才在神医的调治下稍有些起色,原本也是想着到我娘生辰那日再给我娘一个惊喜。现在呢?澜姐姐,你心思好深呀。”辜七这才是说到了正点上。“是不是就因着上一回我求祖母不让你下厨的事你记恨上我了?澜姐姐难道当真以为,你用鸡油调味的事没人知道么?”
当年安阳侯战场受伤就是为了救慧灵郡主,可若是受伤的脚早就好了,背负愧疚感多年的慧灵郡主又该如何接受。若非上一世,辜七亲眼见到爹娘因为这事情而决裂,她也不会提前知晓安阳侯还瞒了这样大的秘密。
说了这话,辜七赶紧朝安阳侯使眼色,再看慧灵郡主的脸色果然不像之前那般难看了。
“阿弯,我本来……”安阳侯欲言又止,他刚才也真是自乱了阵脚,回头一想,果然如辜七所言,这秋澜举措可疑。
这样的说辞,慧灵郡主其实信了一多半的,对比于自己的夫君和女儿,她又为何要因一个心思不良的小姑娘而疑心那样。她出嫁后虽然没什么烦心事,可自小是在宫闱里长大的,那些腌臜的手段和龌蹉的算计,她是一样都没少见的。现在回想起前些日子这位秋澜小姐头一次可不就是将羹汤翻到在了她夫君的身上。那时,她虽未察觉什么,可现在想来,却是十分的可疑。
“你没事吧?”慧灵郡主走了过来,柔声细语的问,目光又挪向安阳侯受伤的脚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