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灵郡主道:“你们正新婚,王爷大晚上练什么剑?”她先头还稀里糊涂,可等辜七说了这话,她便一下子以为知道了症结所在,随即附耳在辜七耳边说了几句话。辜七听了之后,秀眉愈发拧了起来,将信将疑:“当真有用?”
“娘还会骗你?”慧灵郡主拿着手指在她额头上点了点。
待到从镇国公府回去,辜七坐在马车上还一直想着慧灵郡主的话,瞥见裴池半靠在后头的车厢上,闭合双眼,像是休憩养神。她能闻见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儿,并不难闻,反而叫他这人身上多了几分烟火气,叫人觉得是天上的仙人入了世。
辜七倒是有几分喜欢这样的裴池,觉得这模样很容易叫人心生亲近之意。
到了韶王府,辜七只以为裴池要与她一道回碧霄堂,可谁知他却停了下来,“本王还要去雾隐榭处理些事情。”说过之后也不停留,带了这样的醉意去了。约莫见天要黑,裴池身边伺候的周海山还没来传信,辜七便觉得裴池怕今日怕很有可能便过不来了。
“小姐,下午您回来后吩咐熬着的汤还叫小火慢煨着呢——”
辜七看了看挽玉,吩咐道:“你去盛了装好,咱们去雾隐榭。”裴池不来,难道她自己还不能去么?何况她这回又是带了汤水去的,很是能体现一番自己温柔解意。
韶王殿下的雾隐榭建在王府东面墨池的当中,远处看着只能瞧出是四方小院,里头亭台楼阁,外面是水光湖色,唯独一座的九曲回廊通了过去。辜七自觉跟水犯冲,倘若没有这栈道,今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过去的。
雾隐榭外守着侍卫,见辜七忙行礼,“见过王妃。”可行礼归行礼,却是不让她进去的,“还请王妃恕罪,不得王爷的命令,小的们不敢让王妃进去。”
辜七并未存为难他们的心思,只道:“那你们谁去帮我同王爷说一声,说我特意带了熬了一下午的滋补汤水来。王爷办事费神,本应当停下来歇会。“
两侍卫面面相觑,却是没人敢进去帮辜七回禀。其实也不是辜七使唤不动他们,只是裴池的习惯一直如此,长久下来,便再也没人敢冲撞了。这当这时候,周海山从雾隐榭里头将要出来,一见辜七忙一脸殷勤的迎了上了来请安,过后问:“王妃怎么来了?”若不是这位王妃,如今在王爷身边伺候的还当是徐州福,哪由得资历辈分都落后这么多的自己提上去。所以,周海山私心里对辜七也是存了些感激的。
“我见天色已晚,便想过来看看。王爷呢?”辜七说是问着周海山,可那眼神早往雾隐榭里头看了去。
周海山昨儿晚上是亲眼瞧见王爷对这位新王妃是何种体贴用心的,这下也不托词,转身就进去替她问去了。过了不多时,周海山出来便请辜七进去,然而,快要入书房的时候恰恰好与刚出来的两人擦肩而过。
辜七闻见些异样味道,脚步微停的朝着后面看了数眼,过后才跟着入了裴池的书房。
“一时忙得忘了时辰,应当早些时候让周海山去你那说一声的。“裴池合上最后一本密折,和其余几本归拢了搁在自己面前。
“殿下,您将东西往旁边挪一挪。”辜七并不接话,娇娇的让他腾空自己面前的地儿,又让挽玉取出食盒当中的汤盅,舀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递到了裴池的眼前。
裴池只觉得她目光炙热,那架势非是要自己喝下不可一般。他眸色微敛将瓷碗接过一看,只见里头是再寻常不过的奶汤海参,雪白的奶汤夹杂柔软滑润的海参片,上头撒了几粒枸杞子,看着十分清爽。
东西是寻常东西,可他这位王妃的眼神怎的如此之……
只说辜七见裴池用勺子搅了搅却迟迟不动口,便问:“殿下为何不吃?”然而,这么一问,便显得她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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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的用处, 韶王殿下自然是不清楚的,可偏辜七又这般急切——“你做的?”难为他也就只能这么想了, 岂会料到这位新王妃会亲自炖这气血双补、壮腰健肾的东西。
辜七从善如流的点头, 娇嗲嗲的回:“下午回来便煨着了,殿下快尝尝味道如何?”
裴池见她目光灼然,不忍拂却她一番心意, 便舀了一勺浅尝。清鲜嫩爽, 汤汁香醇。“手艺不错,只是这些王妃往后不必亲自去做。”虽未完全用尽, 可也吃了半碗。
辜七视线朝他搁下的碗中扫了一眼, 很是满意。然而这汤到底不是她亲自做的,裴池的话她能厚着脸皮应上一回, 却绝不敢再接第二回, 以免心虚露了破绽, 转而晏晏而笑着问:“殿下的事都忙完了吗?”
裴池不置可否, 抬眼看她, 不觉语气都温缓了两分:“你有事?”
“嗯……没什么事, 就是想跟殿下说说话。”辜七可牢牢记得早上她娘跟自己说过的那番话——睡前练剑太费“精神”。慧灵郡主只当辜七早上那样半遮半掩的话中深意是韶王在床帏之事上不甚得力,故而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这女儿出了好几个法子。就好比先前那奶汤海参, 就是个聚“精”气儿的好东西。也好比现在, 辜七缠着裴池说话, 是想着故意耽误了他去练剑。慧灵郡主到底是长辈, 给辜七出了法子, 可却不肯细说。辜七呢, 一知半解,按着她所说的去做,也不知里头到底藏了什么缘故。
要说韶王殿下,可真是有些不解风情,脊背笔直的坐在那,开口道:“说罢。”
辜七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