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怀念四年前一起生活的日子,穆杳很乖很聪明,很少拿相同类型的问题询问自己。
举一隅能以三隅反,不自夸聪慧绝顶,智慧也是百里挑一了。
后来他甚至不会多询问自己问题,倒是反过来常常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穆杳那时候说,师尊如兄。
对自己足够足够好了。
“你不信他对你和我对你是一个想法?”凤菡张扬无奈的话犹在耳畔,辰前细细嚼着嘴里的鱼肉,略有些不知所措。
可抬头就看到弟子乖顺的模样,尤其是被白布包扎的伤口,又不愿意细究那些了。
辰前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躲。
他以为自己忘了的。四年了,他曾经一度觉得,二人之间的师徒关系一定还能维持下去,因为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测已经被他忘记了。
平心论,辰前不愿意就这么和弟子疏远。
说不定那说辞只是凤菡故意的呢?
但如果是真的的话……
辰前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打算考虑这个可能。
穆杳救了他,这个恩情他一定要还,那是他对自己的善意、情意。
但辰前以为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完全就只是他以为而已。
穆杳像曾经无数次那样照料着师尊,也像过往数年那样,一眼就看得明白辰前的心思。
但他不能说,不敢说,也就不会说。
吃过东西喝过水,辰前躺在干草上缓神。虽又休息了小半夜,但他的精神依旧没缓过来。
穆杳自觉充当了仆从的角色,之前是心甘情愿的喂水喂食,此刻则熄灭火堆处理垃圾。
只是青年走到远处时,眉眼间的阴郁还是暴露了心情。
但辰前并不是个十分擅长察觉人心的人,何况此刻的他因为无力感,只想躺着休息。他也不是个擅长掩饰的人,担心就是真的担心,狐疑就是真的狐疑。
穆杳没有躲起来太久,他并不愿自己的坏情绪影响辰前,故而收拾好表情,就微微笑着走到辰前的身边。
干草铺满了角落,尤其为了隔离溶洞壁附近的潮湿,在那些位置放了很多干草。
辰前没有睡着,内力逸散但精神的警觉还在,他知道穆杳在靠近。
不由的身体紧绷。
穆杳嘴角的笑僵了一瞬,又很快掩饰。
“师尊,我可以躺在你身边吗。我有些累。”一句话,被他说的婉转委屈。
“当然。”辰前立刻睁开眼睛,拒绝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师尊最好了。”穆杳想像以前那样打趣撒娇,笑容苦涩的自己都有所察觉。
他怕吓着辰前,索性不笑了,垂眸矮身躺在辰前身边,恭敬的与师尊保持一尺距离。
干草有些扎人,并不舒适,穆杳无声叹了口气。
辰前没有说话,他也不开口。
辰前心里乱的很,他想问问穆杳,为什么义无反顾替自己挡下伤害,又担心这样做含义太过明显,要么显得自作多情要么伤了对方的心。
毕竟人家救了自己。
情意是要心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