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走在大街上,喇叭唢呐吹着,引来不少人注目。
“那是谁家的轿子?”
“五爷的啊!赌坊的五爷,不认识?”
“听说过,听说他未婚夫是穆家的小公子,看这架势,这是得偿所愿了啊……”
“是啊!”
大街上一处卖字画的摊子前也站了不少人,正看着大街中央走过去的花轿,各自说着话,摊子的老板却低着头,不同旁人一般凑热闹,待到花轿过去,他才抬起头,正是沈三。自从他离家自行闯荡之后,倒也狠得下心吃了不少苦头,伙计做过,账房做过,也写过书信,如今来了怀州,沈三最终选择了卖卖字画替人写写书信为生,不会被人呼来喝去,更不用陪尽笑脸,且赚钱也还是可以的,比做伙计账房赚的都多一些。
沈母前些日子回乡下了,这里只留了他一人,沈母在老家替他说了门亲事,对方知道沈三不能科举,但还有一身好学问,可以靠卖字画写书信为生,且沈三心里有算计,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沈三自小就聪明,虽然沈三以下两代不能科举,但是乡下人真靠这个出头的也没几个,对方倒也不介意,婚事大约是能成的,沈母这次回去,就是带了沈三赚的钱回去下聘,待到来年沈三再赚些钱,在怀州城租个大些的房子,便可以娶妻生子了。
用沈母的话说,对方勤快老实,又是女子,也是不错的了,总好过娶一个双儿,到时候生不出孩子来,又不懂得温婉体贴,两个大老爷们看着简直不像样子。
对此,沈三只能苦笑,女人又如何?双儿又如何?沈凌娶的也是双儿,却是出身不凡,继承了爵位,刚刚过去的那位穆五爷娶的也是双儿,还没过门就疼媳妇疼的满怀州皆知,当今圣上照样娶了双儿为妻,他都不担心生不出嫡子来,轮的到他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操这个心?家里又不是有金山银山功名爵位等着继承,娶谁又能怎样?
沈三已经对娶妻并没有什么期待了,他只是想有个人照顾他的衣食起居,能让他安心的在外面做事,他已经想好了,等成了亲,他就可以花更多的时间精力在摊子上,辛苦两年攒些钱便能租一个店面做笔墨生意,若能开一家书店,也是很不错的。
至于其他的,刚刚过去的那位穆五爷他也听过,据说是沈凌的好友,那又如何?沈凌已经入赘到楚氏中去,且韩实竟然是楚辞的儿子,他的父亲正是害死楚辞的凶手,沈凌入赘只怕也是有跟家人断绝关系的意思,谁还能上门?即使是沈母,此刻也都不敢走这门亲戚,毕竟,杀父之仇岂能无视,沈母可不敢去招韩实的眼,他现在已经是武侯了,是有爵位的权贵,用沈母的话说那就是抬手就能捏死她,她才不愿意去,而沈三自己,也只愿与沈凌此生只当陌生人罢了。
此刻穆五府上,宾客盈门,热闹非凡,沈凌抱着招福带着韩实站在人群前面,等着新人拜堂。
“让一让啊让一让!新人来了!”司仪招呼着仆人疏散宾客,腾出空间,给新人留出路来,沈凌等人则主动的往后站了站,“新人来了。”
穆五扯着红绸,另一端则是穆鸿锦,缓慢的朝着大厅而来,坐在主座上的是穆五的父母,见着来人,连忙站起来要迎,却被身边的人拉住按下。
“一拜天地。”穆五两人朝着门口方向深深叩拜。
“二拜高堂。”穆五两人转身回头叩拜。
“快起来快起来,这可当不起。”穆鸿锦曾是穆五一家的主子,这叩拜礼省不得只能硬生生的受着,但是穆五父母却依旧坐立不安,大约这辈子也不想再受一次穆鸿锦的大礼了。
穆五父母被身边的人拉住,笑着请坐下,最后一拜已经开始,“夫妻对拜。”穆五穆鸿锦两人面对面行了一礼。
“送入洞房。”
吵闹欢呼声几乎是瞬间响了起来。“闹洞房!闹洞房!!”穆五在怀州朋友不少,且穆五的朋友也大都不是什么注重礼数的人,此刻都情绪高涨的要闹腾,压都压不住。
穆宏远干脆站到桌子上,大声道:“谁敢闹我弟的洞房!”
“穆兄下来啊!我们去闹洞房了!”有人把穆宏远拉了下来,顺着人群就带进了新房内,至于他的喊话彻底的被无视了,穆宏远就是有这种天赋,无论他身份如何,面对的人是谁,最后都能变成平辈相交,且别人都不怕他,更不会被他的话吓到。
新房内,沈凌刚刚见情况不对,就把招福塞给了韩实,将韩实带招福两人塞到了墙角,嘱咐他赶紧溜,别被挤着了,才顺着人群进了新房,打算拦一拦,这群人没轻没重的连个劝的人都没有,闹过了就不好了。
沈凌好不容易挤进房间,穆五和穆鸿锦已经一头的面粉,搞得像是一头白发,连喜服都沾染了一层,有人笑闹着道:“祝两位白头偕老!”
“再来再来,苹果呢?红绳呢?”沈凌眼见着有人拿红绳栓了苹果放在两人中间,非要两人去咬,拿红绳的人还站立不稳,老是晃来晃去的,穆鸿锦跟穆五根本就咬不住,突然有人在身后撞了一下,穆五整个人都扑到了穆鸿锦身上,摔倒在了床上。
欢呼声瞬间又升了一个音调,沈凌挤进去看到穆宏远也在人群中,便道:“穆宏远!你还不去帮忙!”
穆宏远回头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