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姨太摆摆手,说她牙齿不好,怕酸,姜思悦就不理她了,挑着跟姜老爷子说这段日子的趣事。
七姨太回来的时候六姨太刚回房里,她在宴会上喝得有点醉,带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在玄关换鞋。见姜老爷子还没睡,姜思悦心不在焉地坐在他旁边,有些意外,不冷不淡地问了声,就喊来保姆给她煮醒酒汤。
姜老爷子像没见到她人一样,问姜思悦:“悦悦啊,在家多陪爹地几天?这些日子你那些哥哥们都忙,应该不会回来的。”
姜思悦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跟他说这几天要把作业补完,在姜公馆静不下心来写。
他这个理由无可非议,姜老爷子也没有办法,他这个小儿子虽然在外面混账了点,但学习成绩特别好,姜老爷子一直引以为傲,便让他明天吃了饭再回小别墅。
姜思悦打了个呵欠,说他困了要睡觉,姜老爷子让他洗了澡再睡,又让保姆上去给他找衣服铺床。
上楼回到房间,姜思悦靠在墙边看保姆熟练地给他整理被子,又想到在外公家,这些事都是盛母亲力亲为,相比之下,自己家反而没那么有人情味。
他从柜子里拿了内裤睡衣进了浴室。
在外公家里盛景行的床睡得久了,回到姜公馆睡自己睡了十几年的床居然就失眠了,这边他的卧室还保留着原来的家具,大床也是特别定制的,床垫又厚又软,还铺了几张蚕丝垫被,躺上去能把人陷进去,不像盛景行那张床踏实,他反而睡得不舒服了。
姜思悦从小就不轻易让人靠近,除了带他的乳母保姆,其他人都不能上他的床。而姜老爷子老了,晚上怕照顾不到他,也只让保姆们照看他睡觉。
后来他长大了一些,还是黏着乳母,姜老爷子觉得这个习惯不好,就辞退了一直带他的保姆们,招了些新的育儿嫂,并且让他学会一个人睡觉。
姜思悦起先不敢自己睡,夜里翻来覆去的,有些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吓哭,一哭就是一整夜,嗓子都哭哑好几回。姜老爷子心疼得不得了,甚至想把原来他的乳母请回来,结果被育儿师劝说下来。
那个育儿师是国外请回来的专业人士,还研究过幼儿心理学,她观察了姜思悦一段时间,得出的结果是姜思悦没有安全感,建议姜老爷子从他的起居入手,慢慢培养他的性格。
于是姜老爷子听从育儿师的指导,特意让人定做了这张大床,还买了些无毛的布偶放在床上,睡觉前陪着姜思悦说一会话,帮他盖好被子,将布偶放他怀里,让他只露出鼻子眼睛。
这个办法的确有效,姜思悦身子小,被包裹在软软厚厚的被褥里,如同在母胎一样,温暖而舒适,很快就不再哭闹了。
一直到现在,他的床铺都是松软的,他也习惯了那种安全感,现在倒好,在外公家睡惯了硬床,回来反而认床了。
他也不知道什么自己时候睡着的,第二天起床一身骨头都在发痛,精神也不太好。姜老爷子关心地问他怎么了,他一脸委屈说他睡不惯家里的床了,要回小别墅补觉。
姜老爷子奈何不了他,虽然不舍,也只能让他回去。姜思悦上次过来时开的车还停在姜公馆,这次刚好开回去。
他回自己的小别墅又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他肚子饿得不行,下楼找吃的。
这个时候阿姨要午睡,饭菜做好放在锅里温着,好几样他喜欢吃的菜。他自己盛了饭坐在饭桌上吃,阿姨的手艺不错,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感觉不是那么好吃。
他拿出手机,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他那些哥们的。
姜思悦一边吃饭一边回拨过去,等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那边的人估计是还在睡午觉,被吵醒了扯着嗓子问:“谁啊——”
姜思悦:“你小爷,给我打那么多电话干嘛?”
那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嘿我说姜少爷你终于活过来啦,这段时间都不见你人,我还以为你被谁给为民除害了。”
姜思悦嫌弃道:“能收拾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废话少说,找我干嘛。”
电话里的人笑得有些贱兮兮的,跟他说:“今晚东区那边有个新店开张,邀请了不少人物过去玩,还找来脱衣舞娘来热场,哥几个想去凑凑热闹,问你要不要去。”
姜思悦对这种低俗的活动没什么兴趣,随口问他是什么店,那么隆重。
“嘿,还不是半岛那些富二代闲着没事干开来玩玩的,我估计今晚去的都是熟人,我说姜少,你真的不去?这都要开学了,再不去高三可就没什么时间了。”
姜思悦笑道:“你们还会怕高三?”
“得了吧你,谁不知道你姜少爷是个学霸,也不知道你爹怎么生的你,行了,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们几个就去了。”
姜思悦感觉在家好像没什么事做,他不喜欢住的地方多毫无干系的人,所以只有个阿姨在这边照顾他,平时小别墅这边安静得很,他自己待着也觉得无趣,便跟他说:“行吧,在哪碰头?”
那边听到他答应了,爽快地说:“七点钟,老地方,迟到的那个今晚结账!”
姜思悦吃了一顿不是滋味的饭后,上楼洗了个澡,在衣柜里翻出很久没穿的背心夹克和紧身裤换上,用啫喱水随意将头发固定成一个造型,戴上墨镜就带着钱包钥匙下楼了。
他从鞋柜找出他的小皮靴,换鞋的时候阿姨醒了,见他穿成这个样子问他要去哪,姜思悦